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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事情,比如“人為什麼會有詭域”,則是被他下意識地忽略掉了。 謝東壁說人又不可能有詭域,問這個幹什麼。但依然翻了大半個月資料,又腆著臉去隔壁組蹭了幾個實驗體,然後把資料和結論告訴了贏舟。 贏舟拿著資料,離開特殊醫院。醫院在郊區,距離公交車站都有一段距離,好在有專車接送。 司機把他放到了最近的地鐵口。 贏舟戴著墨鏡、口罩和鴨舌帽,穿的是棒球服和牛仔褲。頭髮依然是銀白色,還沒染,用髮圈紮了起來。 也不好說到底是鶴立雞群還是格格不入,周圍人路過,多少都會瞥那麼一兩眼。 郊區的公交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一輛黃色的計程車在路口邊停下,並且故意摁了兩下喇叭。 贏舟抬頭,看向司機的位置。老熟人,槐江。 槐江穿的西裝比以前保守了很多,起碼不會像之前那樣,下面大半邊奶子露在空氣中。 而且西裝的質感很好,看起來塞薩里酒店這段時間賺了不少錢。 槐江摘下墨鏡,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又見面了,贏舟。需要捎你一程嗎?” 贏舟微微眯起眼,思考片刻,拉開車門,坐上了後車廂。 計程車的打表器下,能看見這輛計程車司機的營業執照。姓名寫的李凱,證件照濃眉大眼。和槐江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贏舟開口:“司機呢?” 槐江微微眯起眼:“嗯?這輛計程車之前在別人詭域裡撿到的。我也不知道呢。” 車裡開著空調,不熱。 槐江脫下西裝外套,露出了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手錶。金屬錶帶的縫隙裡還帶著血跡,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死人手裡摘下來的。 看起來價格不菲的白色襯衣上,扣著固定帶,皮革勒出來的肌肉很有質感。 槐江踩下油門,計程車朝前開去。 贏舟看著周圍開始變換的街景,緩緩道:“你在人類社會是不是有點肆無忌憚了?” 專科醫院離異能局可不遠。 “我沒有搞破壞,也不是來狩獵的。事實上,客人。我更喜歡做禍害們的生意,因為它們錢多。”槐江溫吞地回答著,“你可以把我想象成資本家。資本家沒有國籍,我也沒有人籍或者禍害籍。我只是逐利而已。” “喔,那你來找我是逐什麼利呢?賺打車費嗎?” 雖然郊區到他家挺遠的,但打車計價也就七八十塊錢吧。 還是說回來要愚人眼鏡的?但他已經支付了購買的費用,用那些花。 槐江緘默片刻,詢問:“就不能是我想見你嗎?您能完好地從愚人船裡出來,我很高興……” 贏舟打斷了他:“沒事不要談感情,影響我們的關係。” 說完,他低下頭,看著謝東壁給的資料。 資料上說,禍害們釋放自己的詭域,會有一種“啟用”的感覺。那是和進化源更深層次的連結。 但至於怎麼啟用,卻沒有一個標準答案。畢竟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一出生就會呼吸,也不理解為什麼有人學不會呼吸。 贏舟只能在睡著後抵達自己的詭域,而入睡後,自主意識會中斷。 他嘗試放空思緒,漸漸的,一股熱流從脊椎處開始往上游走,一直到了前丘腦處。又脹又熱。 槐江突然咳嗽了一聲:“您是想邀請我去您家裡做客嗎?但我有些害怕,大人。這些花有毒。” 贏舟抬起頭,看向車窗外。計程車已經停下,不知道何時前方的馬路被水淹沒,大約相隔三百米的地方,能看見贏舟的島。 上面已經建好了一座木房子,還有犁出來的一片田。太歲的根莖在土地裡隨意的生長著,地上是一片片白色的花苞,還沒來得及盛開。 詭域很不穩定。幾乎在贏舟清醒的瞬間消失,隨後就是一種嚴重的反胃感。像暈車。 贏舟沒忍住拉開車門,下車,蹲在路邊乾嘔。 喉嚨裡堵塞的感覺格外明顯,就像是塞了一團海草。溼噠噠、沉甸甸。 槐江走下車,遞來一瓶礦泉水:“辛苦您了。雖然不知道您遭受了什麼。” 贏舟唇色蒼白,臉上最顯眼的顏色竟然是粉紅色的雙眸。蓄著一層生理性的淚,在陽光的折射下,讓槐江想起一些美麗的傳說。比如人魚的眼淚。 礦泉水沒拆封,是最普通不過的農夫山泉。但贏舟沒喝,怕裡面加了什麼料。 好在,槐江並不在意贏舟的冷淡態度。 如果不是迷暈贏舟的成本太高,後續處理也很麻煩,槐江其實也不介意使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 他又不是什麼好人。 贏舟很沒形象地在路邊坐了五分鐘,這才起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