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旁的女招待彎著腰賠笑:“那好,我們去小房間裡看監控好不好。您不要著急,我們的荷官肯定不會作弊的。” 周圍人在短暫地矚目後,無所謂地收回了視線。 這樣的事件哪怕不是每天都在發生,一週也有個四五回。早就見怪不怪了。 藍鬍子被拖行了七八米,突然回過神,眼神裡閃過一絲清明和算計,它激烈地掙扎起來,頭劇烈搖擺著:“我不去小房間!我不賭了!放我走,我不去小房間!讓我出去籌錢!” 招待的聲音漸行漸遠:“可是客人,您還欠我們賭場10萬籌碼呢,欠錢的人可不能離開賭場,除非叫人來替你贖身。您不想試試逆風翻盤嗎?” 咔噠。 門關上了。 贏舟還保持著手攤開的姿勢。然而槐江並沒有給出什麼反應。 贏舟收回手,微微側過頭:“你是想賴賬嗎?覺得我拿你沒什麼辦法?” 黑色的陰影在地面上擴散,剛好完全籠罩住槐江在地上的影子。 贏舟沒辦法單挑一整個賭場。 但他覺得,他知道怎麼對付槐江。 上次,槐江開車送他回去,在贏舟的詭域前停下了,給出的理由是“不想死”。 或許是客氣,或許是大意中提起。總之,他的詭域的確能給槐江造成傷害。 他的態度激進又傲慢,很容易讓人產生反感,尤其是那個被威脅的人。 但贏舟連死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槐江怎麼看他? 槐江身體繃緊,然後又強迫自己放鬆。 起碼不要露出過於戒備的神情,這在談判中很不利。容易催發贏舟的敵意。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骰子,對您來說,用處並不大。大人,請跟我來。” 贏舟平靜地回答:“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給我,現在。” 槐江拿出手機,發了條簡訊:“您太警惕了。沒事,我讓員工清場。” 收到訊息的荷官們紛紛中止了賭局。並且把這些或死裡逃生、或想要乘勝追擊的賭狗都趕回了客房。 賭場大廳很快只剩下他和槐江兩人。 槐江轉身,拉出一把椅子,放在了贏舟身後:“恕我直言。您要回骰子,是想參加這個比賽嗎?” 贏舟的確有這樣的想法,但他並沒有在賭場贏過荷官的把握。 他要回骰子,只是想讓槐江的勝率從百分百掉下來。萬一以後異能局要對酒店採取行動,這個舉動說不定能幫上一點忙。 想到這,贏舟發現,他的立場竟然還是這麼堅定。 他從小到大都是人類,養育他的人也是人類,接受的教育也來自人類,得到過最多的愛也來自人類。所以直到現在,他依然站在人類這一邊。 在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沉默是一種很好的策略。 贏舟緩緩坐下,靠在椅背上,翹起腳尖。像是等著槐江發言。 又傲慢又漂亮的一張臉,連包裹在衣服下的身體輪廓都趨於完美。 槐江感覺自己掙扎了許久,當然,以他的道德水準,其實也沒有很久。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痛擊隊友:“大人,很樂意為您服務。我們合作一次如何?您想要一勞永逸地解決白麵嗎?” 華北區異能局,元問心正在辦公室,進行每月的例會。 他在上週成功升職為總執行官,還連任了全球詭異復甦攻關計劃常任委員會的委員長……除此外,身上還有類似於主任、主席等一系列稱號。多的數不過來。 元問心就像是少年登基,又大權在握的封建皇帝。他有能力,有野心。高瞻遠矚地進行了世界範圍內的佈局,極大程度地控制了詭異復甦的程序。 放前世,因為鎮壓不住詭異復甦,在這個時間段,好幾個地區都陷入癱瘓狀態。 人們瘋狂朝著更安全的地方湧入。各大資本更是群魔亂舞,什麼“人類堡壘計劃”、“堅壁清野計劃”、“重返原始計劃”……社會陷入了倒退和混亂的三十年。人口銳減了一半。路邊到處都是屍體,死亡的人又成為孕育禍害的溫床。 而現在,人類還能和禍害分庭抗禮,維持原本的秩序;他們這批“重生”人士居功至偉。 各個區的執行官正在進行述職,無非是講大計劃推行到哪一步,該區域詭異復甦程度,上週傷亡人數、職工表現,以及需要增援排程的東西。 都是一些看起來很重要、實際上也很重要的東西。 元問心知道自己應該靜下心來好好分析。比如某個追捕了3個月的a級禍害,已經從北美區流竄到了捷夫洛克區,重傷,是時候收網了。支援的武力到什麼等級,戰利品該怎麼瓜分……這些都要元問心拍板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