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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故意去一些詭域,或者明知道危險也要去看異能局設定的陷阱。我知道他真的想死,活著對他來說很痛苦。無時無刻的都很痛苦。我體會不到,也理解不了這種疼痛。但我清楚徹底的消失,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他經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在數不清的野草裡找到幾乎要變成一株植物的他。我不知道能幹什麼,只好陪著他。等著他自己恢復那麼一點微弱的求生欲,然後醒來。 “後來我跟他說如果要死,可不可以先殺死我。我是衛星,只會繞著行星旋轉。在行星消失後我會找不到執行的軌跡。 “有一天他跟我說,我打算殺了你。我說好。我想這不僅是我的解脫,也會是他的。” 荀玉盯著贏舟,眼淚突然噴湧著流下。 “我快死的時候,他說,要不然試試新的辦法吧。死亡只是□□的消失,我的意識不會死,我們會在新的世界裡相遇。那個世界的贏舟還可以修復。 “就算世界是一場夢,那這場夢也是他為了自救而做的。我不信你死後,夢境還能像他們說的那樣維持著。就算他們是對的,對我來說也不重要。我本來就是為了讓你活著而出現的。” 荀玉看起來太難過了。 但贏舟其實隱約有一種感覺,荀玉更多的是在為他難過。研究證明,情緒過於壓抑的人往往會選擇更情緒化的伴侶。目的就是投射自己的情緒,讓對方替自己保管這部分感情。 贏舟自己哭不出來,於是荀玉成為了這個宣洩的缺口。 他給了荀玉一個擁抱,沒忍住順便揉了揉對方耳朵根的絨毛:“起碼現在我還不想死,荀玉。這是好訊息。而且如果能做到,我也想救他……” 贏舟糾正道:“救我。” 白麵站在酒店的房間內。 和大多數人想的不同,這間套房看起來很簡陋,也很樸素。地板是水泥的,沒有鋪瓷磚。廁所的洗浴是一根水管,沖刷身體就像是沖廁所一樣簡單。 客廳很小,茶几和餐桌共用。所以吃飯的時候需要搬張矮小的凳子,拱起背吃飯。臥室的面積會稍微大一些。更別提家裡還有書房、雜物間。 這是白麵曾經住了四十多年的家。 在未來,研究所,或者說避難所的地價很貴,想住進避難所的人更多。 比起那些棺材一樣的大通鋪宿舍,身為研究所所長,白麵分配到的房子還算不錯,起碼是單人的。 但葉啟枝是出身富裕的食利階層。不算多拔尖,起碼比不上元問心家,但完全能透過對另一個階層的剝削,享受到社會發展的紅利。 所以,對葉啟枝來說,他的一生其實是一個不斷下滑、不斷失去的過程。 白麵讓人把房間安排成這樣,也不是為了自虐,而是一種習慣。人的天性就是好逸惡勞,過於舒適的環境會讓他忘記仇恨。 房間的入戶處按照他的要求,製作了一個消毒室。 這在未來是標配,不同的只是消毒液的成分。 摧毀人類社會的,不止是詭異復甦,還有被濫用的核武器。除了駭人聽聞的核冬天,哪怕躲到地底、海洋,也會被核輻射滲透。 但這種武器卻不是為了摧毀詭異生物用的,物理攻擊對部分沒有實體的怪物根本無用。一開始是為了威脅,解決不了自己地區的問題,於是拿別的區域的普通人當人質。但後來所有人都失控了。 潘多拉魔盒開啟,沒人有能力蓋上。 地面不再適合人類生存。 後世紀裡最多的不是極端分子,也不是救世主,而是麻木的普通人。 每一個倖存者都是時代的精神病人,被秩序崩塌的創痛困擾一生。 葉啟枝來到新世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造自己的身體。 “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病入膏肓,就像是癌症晚期的病人。我生活的區域相對乾淨,但頻繁地接觸實驗體,卻依然讓我產生了畸變。在新世界裡,我不再需要原本的社會關係,所以我義無反顧地選擇改造了自己的身體,成為禍害。” “這個改造很成功。我和我的身體分離了,我換上了新的軀幹。一個隨時都能替換、更新的無機物。我不再被孱弱□□的疼痛所困擾。這具舊的身體,甚至在實驗的設計下成為了我最合適的打手。” 白麵一邊消毒,一邊自顧自地闡述著:“可我並沒有變得更幸福。過去,身體的疼痛讓我忽略了另一個層面的疼痛,它同樣難以忍受。” 這就是葉啟木當時的感覺嗎? 白麵曾經不理解,不原諒;直到迴旋鏢扎到了他自己身上。 “我要消除這種疼痛感。焦慮、虛無、無意義的存在。殺死贏舟能帶來兩個好處。第一,解決詭域的崩塌;第二,控制詭異復甦。”白麵覆蓋在面具下的嘴角大概是向下的,嚴肅的,“我認為,贏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