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過很多無人區,沙漠、冰川、雨林、高山…… 被放在第一位的,永遠不是那些罕見的自然風景和名下多的有些不清楚具體數額的錢,而是安全。 三個人吃完了早飯上路了。 贏舟坐在後面,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若有所思。 其他兩個人看起來像是要去郊遊,元問心甚至帶了一臺手持式攝像機。 早上五點,suv準時抵達了封山鎮護林隊。 老獵戶醒的很早,大門上懸掛著一盞白熾燈。他正倚在門檻邊上抽菸,三毛這條大狼狗就在他身邊搖著尾巴。 老獵戶長嘆一口氣:“要是咱們大封山也像大涼山那樣出名就好了,昨天連了一下訊號,大涼山那邊在搞火把節,好多人去旅遊。那邊彝族人的日子好過不少。” 說完,他轉頭,看向土院的另一邊:“四毛啊,這次進山不帶三毛嗎?” 三毛的前肢著地,趴在地上,發出了“嗷嗚嗚”的聲音。 聽起來很想跟著。 陰影處傳來了交談聲:“它太蠢了。而且進山後頂多欺負一下狐狸兔子,沒用。” 贏舟側過頭,這才發現裴天因就靠著牆。 他站在陰影中的時候無聲無息,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直到他出聲,大家才發現,暗處有人。 這大概是獵人的天賦。 荀玉暗中吐槽:“長得黑就是好。” 搞暗殺都不用穿夜行衣了。 絕不承認自己居然有些嫉妒。 裴天因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穿的也是衝鋒衣、登山鞋,還帶著手套。和想象中的少數民族裝扮很不一樣。起碼沒穿花布和狼毛襖子。 不過背了一把弓,手裡還拿著把竹竿和尖刀鞣製成的矛。腰間別著匕首,左耳上掛著的耳墜子隨著山風輕輕搖晃。 揹著一個巨大登山包的荀玉一愣:“你就帶這麼點?” 裴天因瞥了他一眼。 那種感覺不好說,就像是山裡的狼看見了跟自己長得很像的土狗。 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優越感。 裴天因:“¥。” 贏舟翻譯:“他說他會打獵。”也帶了打火機。路上還有幾個山民的據點。附近幾個村寨共用的。 荀玉目瞪口呆:“不是,山裡的都是保護動物吧,能吃?” 贏舟:“裴天因說他從小吃到大,你看不慣可以報警。” 荀玉:“……” 打獵當然也不會專門找保護動物打。頂多打幾隻兔子,或者河裡撈魚,摸幾個鳥蛋。 山裡還有一些野菜和藥材。 主要原因還是別的野生動物也不好吃,沒必要。 裴天因和老獵戶嘀咕了兩句,老獵戶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藏緬語說著:“走之前拜拜山神吧?” 老獵戶:“我知道你不信這些。但多一層保障,不行嗎?” 裴天因這才低下頭。跟著老獵戶走進了土房的偏樓。 贏舟有些好奇地跟了過去。 老獵戶看見了,但卻沒阻攔。 “咱們大封山的山神,叫太歲。”他只說了這麼一句。 昏暗的小閣樓裡,一尊深黑的雕像就在神龕中。神龕蒙著綢布,綢布上的花紋異常精美。 仔細看,其實和裴天因身上的圖騰有些像。 贏舟匆匆看了眼。 被供奉的山神看不出材質,既像木頭又像石頭。長得像是一截老樹根。黑色的樹根上還長著小根鬚。 周圍的藥材味很重。 裴天因點燃了三株神香,插在了神龕前。然後轉身,示意贏舟跟上。 現在是八月底,但晝夜溫差讓山林起著一層霧。 裴天因掏出了老年機,在手機上打著字,片刻後,揚聲器自動播放出了聲音:“未來三天的天氣都不錯。但三天後會有降雨,爭取在三天內回程。袖子紮緊,有水的地方會有螞蟥。” 元問心懵了:“等等?許家寨不是就十幾公里嗎?怎麼還要三天。” 裴天因在手機上打字:“懸崖上的索道斷了,沒人修。要繞路。從黑山溝穿過去。” 元問心蹙眉,拿出手機一陣敲敲打打。然後把資料截圖,發到了他們三人的微信群裡。 黑山溝,位於北緯三十度西南一帶。海拔三千六百米。內部有懸崖、峽谷、草甸、原始森林。還有數不清的暗河,時常有本地採藥人在溝裡失蹤。 而且溝內因為大量玄武岩的存在,各自釋放磁性,導致地磁異常。不管是指南針還是子午測量儀,都會在溝內失靈。只能靠著經驗豐富的本地人嚮導辨認方向。 哪怕是戶外極限運動界,也很少有人嘗試徒步穿越黑山溝。 主要是這地方並不出名,困難卻一點也不小。 大家更喜歡去南極洲、塔克拉瑪干沙漠、珠穆朗瑪峰、亞馬遜森林、德雷克海峽之類的地方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