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我有什麼事嗎?”
“聖上蒙難,臣子心哀,末將想請命北上,討伐順賊。”
史可法臉色稍霽,說:“國尚無主,北伐之事暫且後論,況且你麾下半數是水軍,如何北伐?”
“為國為民,惟一死而。”
這幾句話倒是對了史可法的胃口,語重心長的說:“如今南京混亂,主上未定,我今日給你批文,你且往軍器局和兵仗局把鳥銃和盔甲取走,立刻回寧紹去,別在這裡摻和,等主上定了,會召你北上的。”他確實還是把翟哲當做東林黨自己人看,批給他的兵甲和火器很慷慨,但若讓他就此讓武人干政,那是萬萬不可的,這是原則問題。
“我聽說馬總督擁福王,錢閣老擁潞王,只怕這事要早點定下來,以安國心。”翟哲像是隨口的說了這句話。
就這麼兩句話,讓史可法才緩和的臉猛然黑下來,“朝廷之事,不是你可擅加議論的,明日取了兵器,立刻返回寧紹,若再留在南京干涉朝政,我便把你捕入大牢。”
翟哲心中先是被他唬了一跳,隨後暗自嘆了口氣。
他來之前雖然猜到了八成是這個結果,但心裡到底還是留了一丁點希望。現在,史可法一盆水把他心底的一點小火苗給撲滅了。
“史閣部,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怨我了。”
出了兵部的大門,翟哲命季弘想辦法往馬士英的府邸送一封信。
馬士英現在也是大忙人,留都兩個主事的人,他的名聲雖然稍遜史可法,但定策之事是怎麼也不可能繞開他的。這事已經爭論了七八日,總有一方需要讓步的,否則這大明朝沒了皇帝,什麼事都沒法幹。順賊不知什麼時候就南下了。
回到客棧,翟哲先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緩緩心情,隨後命方進拿著史可法的批文,往軍器局和兵仗局去領兵甲火器。等方進走了,他又找柳隨風過來,把黑白棋擺上,準備殺上一局。
他心思鎮定,倒是對面的柳隨風一直心神不寧,半個時辰之後被他屠了一條大龍,投子認輸。
“大人……”
翟哲舉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笑著說:“明日我就要回寧紹了。”
“那……”
“你繼續做你的事,既然開始了,就要做個全套,成不成是另外一回事。”
柳隨風不敢再問。幾年相處,他把翟哲的脾氣摸的很透。決策未定時,翟哲會向各種人詢問,徵求意見,但一旦主意拿定,只會勇往直前。
兩人又下了一盤棋,還是翟哲勝了,他打了個哈欠,顯出倦意,柳隨風知趣告辭而去。
過了今晚,翟哲最遲明天午後便要離開南京,史可法的話可不是在開玩笑。武人干政,得不到朝臣的支援,那不是找死嗎?
一直到亥時左右,不知何時刮來一陣陰風,白日天氣晴朗,晚上天上來了一層雲擋住了月亮。外面漆黑一片,季弘像幽靈一般回到客棧,在翟哲的門上輕敲了幾聲,片刻之後,兩人出門消失在黑呼呼的街道中。
翟哲連方進也沒帶。
街道上行人稀少,兩人步伐敏捷,七繞八繞,到了一座廣闊宅子的後門,季弘搖動門環。
“篤篤篤!”銅環撞擊在木頭上。
小門吱呀一聲開啟,裡面出來一個帶著方帽的管家,手中提著一盞燈籠。
“來了嗎?”
“來了!”季弘的聲音沙啞,領著翟哲走進去。
那管家把門閂好,也不問話,領著兩人在後花園中轉了半天,到了一座燈光明亮的宅子前,“老爺在裡面等候。”
季弘與翟哲對視了一眼,隨那個管家退到遠處。
翟哲走上臺階,在雕花木門上輕敲了幾聲。
“翟總兵,進來吧!”
翟哲推門進去,馬士英正提著一筆狼毫,對面案桌上的宣紙上墨跡未乾,一個方正圓潤的“明”字。
“大明正是生死存亡之際……”馬士英停下口氣,偏頭仔細端詳才寫完的字,臉上的肌肉向上聳起來,看上去好像很滿意,然後才把狼毫放在筆架上,接著說:“平日喊叫再響的忠君愛國都是閒扯,這個時候才能看出來誰是真正的忠臣,誰是奸佞小人。”
“翟總兵請坐!”
翟哲欠身坐下。
“翟總兵是張家口人,我也曾在宣府當過巡撫,後來被閹人王坤陷害,免職戍邊,直到阮兄向周閣老大力舉薦才重新得以任用。不知怎麼的就糊里糊塗成了閹黨。”馬士英坐在翟哲對面翹二郎腿,開啟話題:“近日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