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又有些苦澀。
河東君,柳如是!秦淮八豔之首,聽說她已經嫁給錢謙益為侍妾,這次重返秦淮河當是為顧眉送行。
“臥子兄,別來無恙!”柳如是拱手作揖,舉止不同於女子。她高昂著頭,像只驕傲的公雞,說話時居高臨下,只是嘴角凝脂般的肌膚在輕微的顫動。
在那瞬間,兩人眼中不見別人。
蕭之言轉頭看兩人表現,他是風月場上的常客,把這幾人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不滿柳如是對翟哲的態度,重重的咳嗽一聲,拱手端正行禮道:“大人怎麼親來此地!”
前一刻還是“小哥”,轉過臉在顧眉和柳如是面前,便變成了在“大人”。人前和人後蕭之言很能分的清楚。若沒有翟哲照顧,他想娶顧眉也沒這麼容易。翟哲軍中的幾個領軍統領,如左若、孟康都購買了寫田地產業,有家人幫忙打理,只有蕭之言一直是瞭然一人,又不懂理財,其實並沒多少積蓄。
顧眉冰雪聰明,立刻彎腰福了一福,柔聲說:“見過大人。”同時伸手扯了柳如是的衣角。
沒想到柳如是卻巋然不動,眼波只在陳子龍身上打轉。
五六年前,她曾與陳子龍有過一段交往,也曾談婚論嫁。當時陳子龍已有夫人,不反對他納妾,但絕不同意他娶娼門女入門,兼有陳子龍祖母撐腰,這段情緣無疾而終。
煙花柳巷的女子年齡耽誤不起。嫁不了自己愛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嫁給在乎自己的人。
三年前她嫁給了東林魁首錢謙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錢謙益老年得****,把她捧在手裡還怕化了,對她常身穿儒服出閨參與士子聚會也聽之任之。在這裡突然見到陳子龍,勾起從前的心思,她臉色平靜,心中像有一匹小馬駒在亂撞。
“我陪翟總兵來賀眉娘大喜,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你。”陳子龍神色訕訕。他聽說顧眉出嫁,知道柳如是必然會來,鬼使神差跟著翟哲到了這裡。
一見之下,佳人還是往昔風采,他心痛之後,反而釋然。佳人已為人婦,錢謙益與他也還有來往,他謙謙君子的性子,當然不會另作他想。
柳如是這才側目,朝翟哲略一作揖。(百度搜尋更新最快最穩定)
顧眉正對著翟哲說話,“我聽蕭郎說過大人對我兩人婚事費心,心裡很感激。”
翟哲在聽顧眉,卻沒留意柳如是那個動作細微的揖,微笑答道:“蕭兄雖然是我的副將,但其實與我和兄弟一般。”
柳如是尷尬在那裡,嘴角又翹了起來,臉上瞬間像掛了一層霜。她到哪裡都是中心,在家裡錢謙益**著,出了門一幫年輕計程車子繞著,再加上對自己的容貌極為自信,時而久之,本就驕傲的心態更加突出。翟哲第一眼見她時似乎被迷倒,但隨後的反應甚至可以用極為冷淡來形容。
翟哲還是沒看她,從衣袖中掏出一份黃皮包裹的書冊,笑對顧眉說:“蕭兄大禮,無以為賀,這幅東坡居士的真跡是我無意中得到的,以為賀禮。”
蘇軾的書法筆力率性灑脫,深得江南士子喜愛,但真跡流傳下來的極少。這幅字帖至少要值兩千兩銀子。蕭之言不知道,顧眉心裡清楚,柳如是也明白。
翟哲送出這份大禮,正在給蕭之言和顧眉漲臉面。兩千兩銀子的禮物已是極重了,但禮物的選擇更重要。他力舉讓蕭之言和顧眉之間的婚禮造成的轟動不差於柳如是嫁錢謙益,寇白門嫁朱國弼,其實另有目的。
“多謝大人厚禮。”顧眉喜上眉梢,伸出蔥玉般的手指彎腰雙手接過來。從良的女人有幾個不在乎面子,不管幸不幸福,至少要讓別人知道自己幸福。
翟哲點頭回禮,轉身拉著蕭之言說:“我那邊有些準備,還要再與你商量。”
蕭之言給顧眉使了個眼色,兩人竟然竟然不顧三人轉身出了院子。留下陳子龍和柳如是尷尬站在那裡。
翟哲聽說過陳子龍和柳如是的那段經歷,聯想陳子龍昨日的反應,更是不願意插在兩人之間。兩人就舊情復燃也好,暗自****也好與他毫無關些。晚明士子****浪蕩,不**的幾人都被當做異類,如黃宗羲就是其中之一。像顧炎武等浪蕩不羈計程車子甚至以患有楊梅花柳為榮。
翟哲對秦樓女子沒看法,但柳如是是錢謙益的侍妾,就算有傾國傾城之貌,他對有夫之婦實在是提不起來興趣。
柳如是臉色從紅潤轉白,冷哼一聲,扭頭進了屋子。
陳子龍被翟哲拉過來,在這之前一門心思都在著柳如是,也沒準備賀禮,臊的臉色通紅,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