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比翟哲離開時擴大了不少,左若從松江府帶出來的三萬壯丁有兩萬人在蕭山行營,鄭遵謙和孫全敬在杭州城內守了七天城後,也返回了蕭山。
蕭之言和宗茂領諸將前來迎接,翟哲興致頗高,把左若突襲松江府的戰局給帳中諸將說了一遍,讓鄭遵謙和孫全敬眼中冒光,恨不得親身經歷戰場。
翟哲接著這股勁給眾人鼓氣。
“蕭山行營中有兩萬八千名新兵,只要按照左參將和逢參將制定的訓練進度,一年後這些人都是可以上戰場的悍卒,而清虜不敢在江南招募新兵,只要我們能撐幾年,何愁清虜不破?”
“正是如此!”
帳中一片附和。
各將稟告軍務,約聽了半個時辰,才各自彙報完畢,眾將退去,宗茂獨自留了下了。
翟哲招手領他到偏帳,方進在外守衛。
宗茂先恭敬的行了個禮,神色不展,說:“大人,寧紹軍鎮原有五萬兵馬。自上月十日起兵以來,寧紹軍鎮增兵三萬,陳大人在杭州城募集守城壯丁兩萬。雖然從謝三賓和杭州城內投降計程車紳那收得以及車風從蘇州府搶掠回來的那些銀子,但商盟和海貿掉了九成,近日又不停的購置粗鐵打製鳥銃兵器,按照現在這樣的支出,只能支撐到明年年初。”
“嗯!”翟哲皺著眉頭。
“現在杭州城內有數十萬百姓的口糧半數指望從寧紹來,也只有紹興府是產糧的地方,紹興多數水田屬於鄉紳所有,田賦所得實在是有限。”宗茂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說:“這些人多數隱報田畝,家中糧倉堆積如山,還不承擔上繳田賦,實在是天理難容。”
“嗯!”翟哲陷入沉思。
宗茂聲音激烈,勸道:“大人,官紳必須要納糧!否則這個家誰也當不了。庫存的那些銀子花一兩少一兩,只有田地每年都有產出,迴圈不絕。”
“我知道!”翟哲先點頭,隨後很快搖頭,“眼下不能推行官紳納糧,否則我們立刻成了孤家寡人。”要這麼幹,江南計程車紳半數只怕寧願剃髮了,隆武朝更不敢接納自己。
宗茂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翟哲仔細考慮片刻,說:“銀子還能緩緩,糧食才是當務之急。現在正在收夏糧,立刻讓兵丁封鎖各處的水陸道口,一粒稻米也不能出寧紹,另外……”
翟哲用右手食指的關節輕輕敲打桌案,發出輕微的“得得”聲,“另外我會上一份奏摺,今年的田賦改為直接徵收稻米,不再收銀子,你派人往寧紹兩府各縣監收,發現有玩貓膩的,殺一儆百。”
“遵命!”
都是形勢逼著人走,就是這條舉措也斷了不少人的財路。
翟哲想等自己準備充足點,形勢再好轉些,再對那些人下手,但局勢不給他那樣的機會。
回到蕭山休整三日,杭州城逢勤和陳子龍都送來書信,詳細稟告守城的戰事。
張煌言被翟哲留了下來。季弘也回到蕭山,杭州城安穩已有一月,陳子龍把城內管的有條有理,他終於能從那裡脫身。
黑色的夜晚,方進出答應領著兩個黑衣人進了兵營。
天氣很熱,這兩人身上捂得嚴嚴實實。
方進一句話也不敢多問,走在前面那個人,他是認得的,因為他只有一條胳膊。從四年前在寧波府,季弘對他說過那番話後,方進一直很怕見到這個人,雖然他沒做過什麼虧心事。
走在後面的那個人從臉色看,年紀稍大,但有季弘在,方進不敢多看。
兩人進了帳篷,方進自覺退到二十步外守衛,裡面說話的聲音一點也傳不出來。
兩個黑衣人在大帳內顯出面目。
“季弘、王義!”
兩人跪拜行禮:“叩見大人!”
“能順利攻取杭州,你二人功不可沒。唐王登基之事,沒有打探清楚,也是情有可原。”
翟哲這句話是在誇讚,但也帶有責備之意。
季弘和王義兩人不知該如何作答。
“起來吧!”
兩人並肩站了起來。
“你二人都是隨我從塞北到了江南,熟悉山西及塞北。”翟哲揹著手站起來,問:“還記得塞北的風景嗎?”
兩人異口同聲,“記得!”
翟哲從案桌後面走出來,站在兩人面前,說:“我需要有個人替我往山西和塞北走一趟!”
兩人對視一眼,都拱手道:“末將願往。”
翟哲打量兩人片刻,說:“季弘只有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