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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的場景堪比地獄。
殘肢、斷臂、頭顱、破開的腸肚,痛苦的呼喊,絕望的吼叫,還有沉默計程車卒。(百度搜尋更新最快最穩定)
翟哲坐在草地上,最後階段的狀若瘋虎般的衝擊耗費了他所有的體力,等女真退遠了他才感覺到疲倦。
逢勤靜候身後,表情沉靜。
環視戰場,翟哲下令:“將所有女真人的頭顱都割下來帶走,屍體就埋在此地。”
逢勤小聲提醒:“還有些受傷的俘虜!”
“重傷的給他們個痛快,輕傷的都綁縛起來押回漢寨!”
逢勤傳令而去,左若和孟康指揮打掃戰場,漢卒的動作很快,打了勝仗總是讓人精神愉悅。
小半個時辰後,追擊的蕭之言和格日勒圖率部返回。
格日勒圖能來幫忙既在翟哲意料之中又在讓他意外,他當然希望在戰鬥中能多得一份助力,但如此一來格日勒圖的命運將陷入險地。俄木布汗除了投靠女真再無別路,漢部曾對額如卓下手,他是嶽託的眼中釘,作為談判的籌碼再無挽回的餘地,所以才藉此機會伏擊女真想給大明送上一份投名狀。但格日勒圖不一樣,在這場戰鬥之前他本可以保住自己的部眾和財富。
天色慢慢黯淡下來,如血的夕陽也**入地平線之下。
格日勒圖在翟哲三百步外下馬,大踏步走過來,臉上表情凝重。
翟哲從草地爬起來,兩人各伸右手相碰,一切皆在不言中。
“你準備怎麼辦?”
“聽候大汗發落!”格日勒圖沒有一絲猶豫。
“女真人不會放過你的!”
格日勒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問:“不要說我了,你們準備怎麼辦?”
“漢寨和老鴉山的人正在收拾行囊,大汗決計投奔女真後漢部無法再留在草原,我們準備今夜就奔向殺胡口。”翟哲指向戰場,說:“所以我才打這一仗。”
格日勒圖再次伸手和翟哲緊握,苦澀一笑,說:“兄弟,祝你好運!”
土默特和漢人融合多年,但漢人在草原的地位低,名聲也不好。蒙古人多認為漢人狡詐、貪婪和膽小,肆意欺辱。翟哲投入土默特後所作所為讓很多土默特人感激不盡,在那個讓察哈爾人崩潰的乾旱中,是這個漢人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想盡辦法活下來,真要無路可走,過來找我們!”翟哲鬆開手。
騎兵在模糊的黑暗中啟程,傷員平躺在馬拖車上,仰視空中的半月。
月華如水,輕拂邊關。
漢寨。
宗茂在天將黑的時候才收到了翟哲的命令。
這是讓他無所適從的命令,漢寨有一千工匠和兩千多雜役,翟哲讓他連夜將大多數人送至黑山腳下,等待入關。
兔毛川對面草原新開墾的良田米粟還有半個月就要成熟,鐵匠鋪內叮叮噹噹的響聲日夜不停,他無法向那些人解釋。
大人的將令必須執行,主事府的兵丁挨個敲響矮小土房的大門,喝叫:“保長都出來!”
漢寨中農夫和工匠每五十人被主事府分為一保,一刻鐘後所有的保長都集中到山寨正中的空闊地上。
宗茂的副手馬貴在大聲宣告:“千戶大人有令,徵集你們去和林格爾的黑山,今夜就出發。各自帶好隨身物品!”
為何要帶上隨身家當?有人疑慮發問:“不回來了嗎?”
“大人的將令就是如此。”
廣場上“嗡嗡嗡”響起小聲嘀咕,又有人出列說:“米粟就要熟了。”
馬貴雙手按下,面露不豫之色,說:“吵吵什麼,米粟快熟了難道我們不知道嗎?漢寨會彌補你們所有的損失,這幾年來大人何時虧待過你門?立刻回去動員,一個時辰後出發,不聽號令就不要留在漢部了。”
半個時辰後,一年多沒停息的鐵匠鋪逐步歇火,漢寨上的燈火亮若白晝。
一個時辰後,山林中點燃的火把狀若游龍,士卒的領農夫工匠翻越山嶺,連夜走向殺胡口外的黑山山寨。
殺胡口外。
天色幽暗。
守門的兵卒齜牙咧嘴推動大鐵門,在嘎吱嘎吱聲中將其閉上。
遠處的山峽間,十幾匹戰馬在飛馳,眼見關門封閉的時間已到,騎士恨不得插翅飛行。
岔道口,騎士停下馬匹指點下令:“你們幾個走黑虎山小道連夜去陳家莊,我們去殺胡口叫關,兩手準備!”
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