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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巖松說:回望中的道路總是驚心動魄的。
提到白巖松,我想到一個朋友,少年櫻花。在我整個人陷入恐慌的時候,他發E-mail過來,他給我抄白巖松的句子,原句我忘了,大概的意思是這樣說的:一個人的一生中總會遇到這樣的時候——一個人的戰爭。這種時候你的內心已經兵荒馬亂天翻地覆了,可是在別人看來你只是比平時沉默了一點,沒人會覺得奇怪。這種戰爭,註定單槍匹馬。
三月,我流離失所的生活(續)(2)
這段話在當時給了我很溫暖的感覺,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一點一點地從泰山壓頂般的恐慌中逃出昇天。我慶幸自己沒有莫名其妙地丟掉小命。我從一個人的戰場上回來了。
那個三月不止我一個人感到無所適從感到流離失所。包括我的好朋友也包括我喜歡的一些學生作者,每個人都像是迷路的孩子,站在街角大聲地哭泣,別人走過來關心他,他也一臉抗拒不相信任何人。比如顧湘,就是我比較喜歡的那個女孩子,那個陽光明媚、文字裡到處充滿了舒展的風的女孩子。可是她在最新的文章裡是多麼偏激啊。比如她寫到:“我變得更敏感、乖戾、孤僻、冷漠、刻薄和悲觀。注意,我原本就是如此。”“我又去電視臺上班了,去的時候很痛快,就像胃疼或者別的什麼部位疼來的那種痛快,惡狠狠的,好比癌要吞噬東西,我就指著它罵,好餓死癌,看誰先弄死誰。”我感到害怕了,從心裡開始涼,一直涼到體外涼了個徹底,整個人像結了一層實實的冰,冒著森森的冷氣。
於是我就很想告訴我的朋友們,不要慌啊,我都已經過來了,慢慢走,只要不從懸崖上掉下去就成,隨便怎麼走,愛怎麼走就怎麼走。
有人說,寫字的人一輩子都會感到孤獨。我嚇著了。我不想要那樣的生活,儘管有人說安守於一份孤獨是一種品位,孤獨的人是優秀的,可是我不要。我希望自己開心就好,有空可以看書,可以打球,偶爾問幾個笨問題,這樣才是真正幸福的生活。
我想我很快就會將這個三月忘記了。儘管它帶給我的傷口很深,可是再深的傷口也會慢慢癒合,直到重新長出面板。或者這個三月將成為我對於痛苦的一種紀念。我可以哀傷但我不能永遠哀傷,我不能像彼得·潘一樣做個永遠哀傷的長不大的孩子。孩子在丟失了心愛的氣球之後可以哭泣也應該哭泣,因為我們的稱呼是孩子,可是孩子也要慢慢長大的。長大了以後就不能再為一個氣球而掉眼淚了。蝴蝶是毛毛蟲變的,在從蛹破繭而出的瞬間,是撕掉一層皮的痛苦,徹心徹肺,很多蝴蝶就是在破繭的一刻被痛得死掉了,卡在那兒,死在羽化的途中,死在展翅飛翔的前一步。這就有點像我們的成長。
鐘面上的指標沒有停下,我們就要不停地走。留在原地是一種錯誤,我們要不斷地告別,告別一些人,一些事,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追逐無家的潮水。
三月,我要把你忘記了。我記得自己在三月的最後一天是這麼說的。
今天在雜誌上看到王澤的一段話:你離開一個地方,才能這樣仔細地審慎地重看自己,聽新的歌,走新的路,一恍神間發現原先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真的就這麼忘記了。剩下的才是最刻骨最心動的部分。
我覺得寫得真的很好啊。原先以為不會忘記的事情現在也已經有點模糊了。剩下的是一種經過過濾的情緒,像是初夏鳳凰花盛開的味道。
遺忘是我們不可更改的宿命。
最後引用一段村上春樹的話:
“這些簡直就像沒對準的繪圖紙一樣, 一切的一切都跟回不去的過去,
一點一點地錯開了。“
也許錯開的東西,我們真的應該遺忘。
明媚冬日
小A說這個世界總的來說是明媚的,如同童話世界裡的水晶花園。明媚的春天明媚的陽光明媚的山明媚的水。還有周嘉寧的《明媚角落》。周嘉寧用簡單的四個字就製造了一場感覺上的風暴,我佩服得很。“明媚”和“角落”很格格不入,因為後者不會具有前者的性質而前者不會出現在後者身上。因此它獨特。因此我喜歡。
小A說很多時候兩樣不相容的東西混在一起之後就會變得誘人,比如油和水,混在一起就變成了油水,變成了你想撈我也想撈的東西。我覺得小A真是個人才。
後來我想到了“明媚冬日”這個詞,我想它也可以帶來相同的效果。我是在一個月前告訴小A這個詞的,而一個月之後,也就是十一月,我的話果真應驗了,日子明媚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