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魚,從來就不是神話。
玉衡只怕沒有多少人見過海吧?”
她這麼說時,金允似乎已經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大海,他從來不曾見過海,但是此時心『潮』翻湧,讓他突然很想去看看傳說中的大海,是不是如她的雙眼那般廣闊。
“還有啊,在遙遠的陸地上,住著白面板的人,他們個個面板都有你這麼白,有藍『色』紅『色』的眼睛,金『色』褐『色』的頭髮而在另一片土地上,有膚『色』如墨一般的人,天生黑,是不是很神奇?”
宮蘇沫輕聲道,“身在其位,專謀其事。莫非你覺得,只是讓玉衡百姓富足就夠了?人不是圈養的動物,為什麼不能出去到處走走看看,而支撐著他們離開故土,走向未知的力量,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國家。
所以你有那麼多事情可以做,為什麼要沉淪一個人,一種感情,一份回憶?”
“帝王之所以是帝王,是因為他的攀登永無止境。”宮蘇沫笑,“如果你強大起來,到時候你可以與我一起出海,一起去看大千世界,為什麼一定要是夫妻呢?金允哥哥。”
金允知道,她字字句句只是在寬慰自己,或者說是在拒絕自己,可是她說的也對,今日過後,他再也不能隨心所欲,他要肩負重責,很重很重的責任
這真令人痛苦。
這也是現實他看著宮蘇沫。
他沒有海闊天空的力量,拿什麼來禁錮天生的飛鷹?而且她的世界,遠比他想的還要寬廣得多!那些白人,黑人,雪地與大海,所有他的世界沒有出現過的東西,她的世界裡都有!
這,才是真正的原因,他不能丟下一切和她走,所以,他永遠都走不到她的世界。
這時有人通傳一聲,吉時已到,金允該出去了。
他閉了閉眼,宮蘇沫也沒有打擾他,直到——他向自己伸出手來
宮蘇沫看他在笑,偏偏他笑如哭一般,有種說不出的淒涼。
“曾經,我做夢都想牽著你的手和你一起走向皇位,若不能,我希望這代表玉衡帝王的頭冠,由你為我加冕。”
宮蘇沫一愣,隨即輕笑。
“榮幸之至!”
四國朝賀,百官跪迎,在玉衡新修的天啟殿外,三百九十九節白玉石階的兩旁站滿了人!
這一幕是莊嚴的,也是盛大的,預示著玉衡翻開了新的一頁。
而金允走到玉階臺下時,只覺得躁動不安的心好像登時平靜了,感覺到所有人的注視,那一刻,他心裡好像多了些什麼。
他的世界或許沒有宮蘇沫那麼廣袤,但是他的起點已經很高了,他擁有了很多,只是他看了宮蘇沫一眼,只是沒有擁有宮蘇沫。
留不住啊
他笑。
他也很想放下一切和沫兒走,可是現在,通達天聽的道路就在眼前,他早已不能放了。
所以他帶著宮蘇沫,來到這裡,她陪他走過了最艱難的歲月,他希望,最輝煌的這段路,也是與她一起走的。
兩人一出現立刻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原因無他,因為這時候,就連皇后都不能站到他身邊。
立刻就有大臣上前反對。
“陛下,此舉不妥,她不能與您同上白玉臺。”
金允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一瞬間,他無師自通的明白了什麼叫皇威,什麼叫王權。
“她是朕的加冕人。”
金允這樣說著,算解釋了一句。
那人更加大驚失『色』!加冕者不是早就定好了,由無見太傅擔任麼?無見太傅為三朝元老,只有他才有這個資格,而這個女孩若是他沒有認錯,這是大煜的公主吧?這成何體統?
“這不可,請陛下三思!”
他一說,所有大臣緊忙高呼,“請陛下三思!”
而金允攜宮蘇沫站在白玉臺階之下,突然『露』出了宮蘇沫熟悉的笑來,他的笑中包含著自信,那個原本只在舞臺上光芒萬丈的金允活了——他徹底蛻變,變得隨時隨地,都是舞臺。
謙遜有禮的二皇子不在,他是玉衡帝,有獨屬於他的鋒芒。
“朕決定了是她,就是她。”
這是通告,而不是詢問。
“這!”
那老臣瞪大了眼睛抬頭,而金允已經帶著宮蘇沫踏上了白玉石階。
金允如此強硬態度,昭示著他的決心!他們這些老臣就算資格再老又能說什麼?
所以百官再也沒有發出聲音,看著這個不屬於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