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兩個眼都眯成了縫。
“是麼,這個可是我自己做的,你要喜歡的話還有些,都拿去慢慢吃吧。”薛黎一邊幫她擦流到衣服上的口水,一邊笑著說道。
“那個不行。”小孩子意外了搖了搖頭說道“我娘說過不能隨便拿人家地東西。”
“又不是什麼貴重的。幾塊糖而已。”
“誰說不貴了,我看著去年我娘是一斗米換一塊糖的。可貴了,買回來只有爺爺一個人能吃,我還是過年地時候分到了三塊。”小孩兒咬著手指說道,薛黎倒是一愣,沒想到唐朝的糖竟然這麼稀罕,仔細一思索便明白緣由,在古代製糖技術並不是很發達,一直到唐朝玄奘法師西遊回來,帶來印度先進的熬糖技術後才有所改變。等到中國吸收了外來的技術,進一步發展領先於世界時已經是宋朝的事了,所以冰糖葫蘆這種東西才在那個時候被髮明出來。現在是高宗時期,玄奘法師回大唐也不過數十年時間,以古代的技術傳播速度,這種地方當然還在用遠古的落後技術,自然是產量低質量差價格貴了。
“不過一斗米也不算很貴了吧?”薛黎拖著下巴問道“不是說長安的米才十文錢一斗麼?”
“我不知道。”小孩子搖搖頭,正好胡三娘過來聽到薛黎地問話,笑著答道“你說的那可是老皇曆了。前些年風調雨順,最低的時候是賣過數十文一斗的價錢,可是這幾年又是水又是汗又是澇的,年前的米已經升到了六十文一斗。”
“這麼貴?”薛黎不由得瞠目結舌,竟然漲了八倍,政府都做什麼去了?為什麼沒有任何措施。“官府呢,怎麼不管管這事?”薛黎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管?官府怎麼管?”胡三娘不解地問道,薛黎語塞,自然不能跟她解釋什麼政府有平抑物價,維持社會政治經濟的只能,只有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只是想著大夥兒買不起糧,官府總要做些什麼吧,要不然人都餓死了怎麼交稅。”
“這個啊,倒是有。皇帝免了我們這裡今年的賦稅,可是前年遭了蝗災,今年沒有蟲害,但龍王爺又發了怒,正在收莊稼的時候下了半個月的暴雨,收成減了七八,這下別說是稅了,連人都養活不活,免了稅又能抵什麼事。我們這裡還好些,我有個兄弟,他們那兒都旱了三年了,早過不下去,整個莊子的逃難去了。”
這麼慘,想到自己今年遇到過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懂農事,只怕那個莊子是這種下場了。聽到她說有那麼多人逃難,薛黎只覺得一陣愕然,最後也只能嘆息一句“那隻怕很多人年關難過啊。”
“可不是麼,要不然我家三郎也不會這個時候還進山去。”胡三娘一時也有些黯然,但是很快揮揮手又恢復過來了,“你看我,怎麼總說這些讓人不快的事。這些也不是我們小老百姓能管的,只求這開春好好的下幾場雨就行了。說說你們的事,你們要到哪裡去。”
“長安”薛黎答道。
“哎呀我的娘啊,原來你家在長安住,怪不得我說你長的跟我們這些村裡的人就是不一樣。我聽說那長安城可漂亮了,那城牆都是青磚砌的,皇帝住的地方都是拿金子鋪的,城裡有好多人,什麼藍眼睛紅眼睛的人都滿地爬的是。”說起長安,這個大嬸跟後世自己見到的那些個農村婦女說起北京時一個樣子的,充滿了光怪陸離的想象,聽的薛黎忍俊不禁。
“我離家太久,都有些記不清了。”薛黎笑著搖搖頭道,“有空大嫂你去長安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麼遠,我怎麼可能去的了。”胡三娘擦了擦手蹲在一旁烤著火笑著搖頭說道“我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哪兒敢到那麼遠的地方。不過大妹子你膽子可真大,敢一個人嫁到這麼遠的地方,就不怕你家裡的爹孃擔心。”
“爹,娘,”薛黎低低的沉吟了一聲,自己的那對爹孃早已過世,這個世界的爹孃,記憶中也只有爹一個人的印象。離長安越近,想起來的回憶就越多,彷彿自己正在一步步走進那個叫薛麗孃的女子的世界,去承擔她的使命。
薛黎搖了搖頭,想甩掉那些令人不快的念頭,低低的看著火光發呆著說道“我只有爹,沒有娘。其實當時嫁的時候,也沒有想那麼多。”
“傻丫頭,怎麼能不想多,嫁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可不能你喜歡他,他喜歡你就行的。像你,你爹養你這麼個閨女也不容易,你嫁的這麼遠,老人家想你一面多不容易啊。那老父親,你別看健健康康的,說沒了就沒了,閨女離的遠,不定就瞧不到最後一面了。對了,你爹有多少歲了?”
“五十多,快六十了吧。”薛黎悶聲答道,心裡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