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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笑:“小風同我是兄弟交情,奇路棧道我能引你來,絕不疑帶他回去。只是……”說著他的目光注視前方,竟有些飄渺:“若沿奇路回去,途中萬一出了狀況,只怕誤事。那條路的艱難超出了預料……”

這話勾起阿箏的回憶,兩個人手牽著手在棧道上走,不停的說話,下面是滔滔的大江……她回憶著,腦袋竟渾然不覺側了過來,去瞧張若昀。發現張若昀也不知何時轉過頭來,正在凝視她,他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彷彿也憶起了不久前的那幾天時光。

兩雙眼眸裡都流動著一種光,周遭的空氣彷彿在兩人間隔起一道薄薄的紗,欲破不破。

張若昀吸了口氣,轉了目光:“我們虎軍打仗,每次受傷的將士,我能救必救,但我還要領兵去最前面衝鋒……”

話沒繼續往下說,不過阿箏已經明白了,便道:“殷軍雖鬆懈糜爛,但到底是正規編制,每營都有隨軍軍醫,使傷卒有醫,後方穩定。”

張若昀想邀施宴傾一起回去。

“嗯。”張若昀支吾一聲,知她已經明白了。

“你不妨同施公子直說。”

“好啊,就聽你的。”

尋著施宴傾,張若昀和阿箏先說要辭行,而後張若昀真就直言邀其從軍行醫。

施宴傾聽了,報以淺笑:“家父去世之時,我自許諾言要為其守孝十年,而今方六年。待孝期滿,倘若那時子曜還用得著我,我定當鼎力相隨。”

“哈哈,師兄一番孝心,我又怎可阻攔?”張若昀粲然:“那子曜四年後再來請師兄,哈哈!”

阿箏也說:“施公子真是至誠至孝。”她心裡卻是一聲冷笑:六年前施宴傾辭官不做的託辭就是要給父親守五年孝。這六年過去了,守孝又變成了十年。

施宴傾拒人的理由編造得這麼沒水準。

阿箏想著就不想再施宴傾房內多留。她瞧張若昀也辭行完了要回廂房,便欲抬腳跟著走。卻聽見身後施宴傾說了句話,輕得像一陣風:“路途迢迢,多保重。”

此刻張若昀已經走遠,但施宴傾沒提名字,阿箏也不知這是不是和她單獨道別。

11皇家的秘聞(上)

三人星夜兼程,打大道上直奔回去,快馬風馳,塵土飛揚。

暴雨天,道上馬踏泥濺,張若昀急勒了韁吼道:“小風,怎麼了?”

雨聲很大,兩個隔得很近的人必須用吼才能聽見。

王小風亦是吼著回答:“大哥,前面走不了了!前面……橋被沖塌了!”

“那我們先找個地方避一避,等橋修好了,立刻就走!”阿箏一手勒韁,一手不住地擦去模糊視線的雨水。

“這一帶是雙不管!橋修的話……估計得到明天早上了。”張若昀眯著眼,右臂指向西面那家客棧:“今晚就在那邊那家落腳!”

所謂“雙不管”,乃是當今殷朝三大怪之二:指的是一些地區,雖屬殷朝,但常年被各路義軍佔領,導致這片地區的官兵都跑光了,但義軍又不駐軍這裡,以致成了無人管理的地區。

治安自然是一團糟。

三人進了客棧。小二先牽了三人的馬去馬廄繫了,見他們衣衫盡溼,便邀他們別急著上客房,先坐在底層的大堂裡圍爐烤火,好把衣服烘乾。

三人便坐在一堆人中間,圍著烤火。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大家衣服都幹了三分之一,這時候客棧裡進來兩個說書人。

說書人一老一幼,打量著應該是師傅跟徒弟。兩位說書人也近到爐前來,師傅撥動三絃琴,小徒弟打起右小腿上綁著的刷板,繡口一張,就欲說盡千古往事:“諸位看官,小生今兒在這裡給諸位來一段皇家韻事。說得不好大家一笑了之,說得好呢,大家捧個錢場!”

誰不愛聽書?客棧裡頃刻就安靜下來。

小徒弟見自己一說就鴉雀無聲,不由更神采奕奕:“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惹禍根苗,氣是雷煙火炮。酒、色、財、氣,任是誰也脫不了!哪怕你是天子也不例外。今天啊……就單講一個天子“色”字,說的是皇帝與賢妃娘娘的一段情緣……”小徒弟眼珠一轉:“雲賢妃娘娘啦……未出閣時,那是廣成王的掌上明珠,雲鬢郡主!十五歲嫁了付家宣尉使,然而她的芳心呀……”

忽地噓聲四起,小徒弟被大家驟然打斷。

“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這個!”

“皇帝賢妃什麼的,太多段書說這個了,都聽膩了!”

“就是,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