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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羨羽是被殿外暴雨的響聲給驚醒的。她醒來見自己躺在龍床上,立馬欲起身,卻發現自己四肢不能動彈。成羨羽張口要說話,卻發現自己話也說不出來了。
成羨羽苦笑:張若昀這是為了防止她自盡?還是變相囚禁了她?
成羨羽閉上雙眼,暗自運氣強行衝穴。
一口腥燻湧上成羨羽嘴巴里,她衝開了自己被點住的穴道。成羨羽起身下床,當機立斷往門的方向走。她行至銅門前,起手推了推門,卻發現寢宮的大門被從外頭反鎖了。
成羨羽隨手地就抽腰間寶劍要砍,卻發覺自己的佩劍連帶劍鞘,一齊不見了。
她搖搖頭:皇帝真是想得周全。
成羨羽再左右踱步觀察看寢宮的窗戶,果然統統也都從外面反定了。她再看四周,見案上擺滿了大量的瓜果菜餚,菜餚底下有小爐溫著,防止飯菜變涼。
再旁邊,酒水茶三樣一應俱全。
案上還放了幾本書,一個九連環,似是要給成羨羽無聊時解悶用。
看來皇帝這是打算長囚她了啊!
成羨羽又踱回銅門前,她閉起雙眼,在兩扇被緊緊反鎖的銅門前默立起來。
她站累了,就直接蹲下來在冰涼的地上坐一會。渴了餓了,就去案旁吃點東西,防止自己暈倒。她歇息夠了,不渴了不餓了,就又站起來在門旁邊等,等出門離開寢宮的機會。
也許是成羨羽的等待順應天理,上蒼竟在當天下午就給她帶來了希望。
成羨羽感覺要門外有人匆匆而來的氣息,立馬打起了精神,屏息凝神細聽。
“阿羽,是我。”門外的女聲說話,似冬日宮苑裡淡淡飄縈至鼻間的梅香。
這個女聲帶著久遠的熟悉,成羨羽還在回想,就聽見門外又響起數聲尖聲尖氣內侍的聲音:“雪妃娘娘,您不能進去啊!”
“皇上說了,誰擅自闖進去都是殺無赦!”
成羨羽這才驚喜與顧慮交加:是幼年至交段冰雪!
雪妃娘娘,她果然做了張若昀的妃子……
“本宮不進去,本宮就在這裡說話。”門外的段冰雪說。
接著成羨羽聽到乒乓一系列的聲音,想必是段冰雪的人和看守寢殿的內侍發生摩擦衝突。
就聽著又有內侍帶著哭腔喊道,似乎是熊談的聲音:“娘娘你這是為難奴才啊,你在這裡說話也……”
“夠了!”段冰雪打斷熊談:“陛下要殺要剮,都衝著本宮來!”
成羨羽聽聞在門內孤身一笑。
“冰雪,我謝你了。”成羨羽朗聲朝門外說,她身子本就靠近著門,這會額頭往門上一貼,發出一聲清響,門內門外都聽得到。
彷彿是成羨羽給段冰雪磕了個響頭。
“別謝我。”段冰雪當即回絕:“你千刀萬剮了我至親之人,你我情意早已斷絕。”
雪妃娘娘同成羨羽說話的聲音,跟同那些內侍說話的聲音一樣冷,甚至更冰寒:“我來這裡跟你說話,一來是當年你向成慕舟求情救我,這份欠你的情,我今日來兩清。二來……”成羨羽聽得分明,段冰雪在門外疑遲了一下:“這世上的男人,除了七哥,在我心裡的,只有陛下了。”
成羨羽心頭明瞭了:段冰雪嫁給張若昀,原因原來是情根深種。
段然和張若昀,這兩朝帝王,竟成了段冰雪心中唯二至親的男人。
成羨羽百感交集,一時不便多講,便只問要緊地話:“冰雪,你來這裡要跟我說的,是什麼話?”
“我來告訴你一件事情。”段冰雪咄咄出口,如寒雪如冰稜,瞬間全降下來,也不管成羨羽能否反應過來:“你可知宮中譁然已經傳遍,陛下昨夜在寢宮臨幸了你。你一夜長侍,最後還得陛下青睞,不送避子湯,且“留”?”段冰雪的語速越來越快,到最後方才停頓:“陛下已下旨賜予你昭信宮,卻未有封妃舉動,只怕他是想封給你……比妃位更高。”
“荒謬!”段冰雪話音一落,成羨羽就在門內斥道。
成羨羽喘息著,胸膛急劇起伏:皇帝早就算計好了!故意和她寢宮內長談一夜,叫宮內諸人皆見,然後鎖她在殿內。對外則任由皇帝瞞天過海,聲稱是她成羨羽侍寢了!再不送避子湯留下龍種,這樣成羨羽肚中胎兒,就能被精妙地移花接木,成為張若昀和她的孩子!
怪不得,怪不得皇帝昨夜會說,他對成羨羽肚內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