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裡是陛下的旨意,叫我來助你一臂之力,早日製服那些叛軍。”
江陰王此時已徹底恢復正常,轉過身來徐徐而道,中氣十足不怒自威:“十三哥這是信不過阿弟的本領?”
廣成王搖搖頭:“若單論領兵打仗,我們這些兄弟裡有誰能及得上你?”他頓了少頃:“是陛下信不過你。”
江陰王臉色微白,默不作聲,半響道:“本王無愧於心,隨他怎麼想。”
“陛下不是想,陛下是聽,他聽到了一些傳言。”廣成王和顏悅色道:“聽說前些日子,私闖玉京王府被你放跑的那兩人,其中有一個是成羨羽?”
江陰王神情細微震顫,旋即平復,不承認也不否認。廣成王卻接著繼續說:“我方才過來的時候,還聽說昨日成羨羽來叫陣,你連箭也不放?”十三王爺說著嘆了口氣:“所以陛下派我來斷了你的五石散。”
“不要啊——”江陰王本能地脫口哀求,接著痛苦地閉上雙眼,彷彿極度厭惡自己現在的樣子。他的身體在震顫,拳頭捏了又松,鬆了又握,終於顫抖著,咬著牙,好似正經受羞辱般道:“請陛下——不要斷掉微臣的五石散。”
廣成王點點頭:“陛下也是非常體諒你的苦衷,知你做不出來,便命我前來操刀。”繼而從袖內掏出一隻瓷瓶遞給江陰王:“這裡面有明天的量,以後的五石散,陛下命令我每日給你。”
江陰王立馬就接了,小心的揣入懷中,表情如獲至寶。但過了數秒,他又清醒了些,帶著掙扎道:“十三哥,她是……慕舟的妹妹,阿弟求你不要取她的性命,我不想……”言至此既苦又澀:“……讓慕舟在泉下也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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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濃的霧,霧裡的人看不清模樣,照輪廓依稀辨認出身形是他熟悉的那位少女。少女在霧中嚶嚶的哭,一頓一頓地泣……到後來哭聲越來越大,就像那日她赤巖瘋症的驚恐,不,比那時更驚恐淒厲!子曜哥哥救我!子曜哥哥救我!子曜——救我!
“呃——”張若昀失語一聲,上半}身整個坐了起來。他環繞四周,帳內無人,擺設一如往常。
上下滑動了喉頭,原來是做了個噩夢。
可是他噩夢已醒,為何依舊渾身發涼?
張若昀感覺自己的身軀仍然在顫抖,無法抑止,冥冥中似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他起身離榻,僅披了件披風就挑開帳簾,帳內的寒風立刻鑽了進來,刺刀般刮在他身上。外頭鵝毛紛紛揚揚,大雪還在下。
張若昀穿上靴子,徑直走出帳內。今夜正好是王小風當值,便走過去問:“二弟,三妹還沒有回來?”
“大哥這麼大的雪你怎麼穿這麼少出來?”王小風忙幫張若昀拍血,又將自己頭上的斗笠轉給他戴:“三妹不是說去七天嗎?這才第五天,後天她回來喲!”
張若昀不苟言笑,神色肅然:“小羽在喊我。”
王小風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成羨羽。
24子曜的噩夢(捉蟲)
張若昀又道:“二弟,幫我拉匹馬來,我要去找她。”
王小風凝視他數秒,默默去馬廄裡牽了兩匹馬來,一匹遞給張若昀:“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找三妹。”
張若昀抓了馬繩,牽著就往軍營大門的方向走:“你們都在這裡守好!”
“子曜師兄,你這是要去哪?”軒轅韻嘉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她披了件火紅的狐裘,窕窕走過來,湛然若神:“師兄,怎麼了?”聽她言語,似乎不曾聽到方才的對話。
張若昀瞟軒轅韻嘉一眼:“我要去找三妹。”他繼續往前走。
“師兄。”軒轅韻嘉用世間最好聽的聲音對張若昀說:“這冰寒極凍的大雪天,師兄,你瞧,雪都沒過踝上了。不如等明天雪停了,行路方便了再去?”
“三妹還在江那邊。”張若昀說著右腳踏上馬鐙。
軒轅韻嘉突然一把拉住他,楚楚含淚:“曜,雖知你心中沒有我,但你這麼做……我好生難過!”
聲聲動情,字字可憐。
軒轅韻嘉的眉眼溫順而低垂,眶中似泛晶瑩,完全不似她往日雍容端莊的模樣。
就好似天上的仙子驟然落入凡塵。
“你若一定要走,路途不算近,你穿這麼少一定會被凍著!我這件狐裘你披上,好歹抵擋些許風寒。”軒轅韻嘉褪下自己的狐裘披風給張若昀披上,披著披著她就淚流不止。
張若昀望她一眼,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