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多了些女人的柔情似水,她能體諒阿蘿——任誰發現自己當眾走*,也是一重大打擊!她用鵝黃繡著迎春花枝的絲質手絹,給阿蘿擦拭眼淚,嘆氣道,“放心,你的委屈不會白受。掌門一定會為你做主。”
正在勸慰中呢,兩扇雕花大門被踢開了,司南怒氣衝衝進來,張口就道,“阿蘿姐姐,我帶罪魁禍首來,給你負荊請罪!”
真是負荊請罪——背後插了許多芍藥、月季的花枝。
咻咻被五花大綁送過來,赤金鍊條把他的小身體上下捆住,在胸口打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捆綁的方法也是有講究的,不信去看**那些五花八門的捆綁方法,理解力差一點、動手能力差的,根本綁不出來這種漂亮的結。
看似被層層捆著,咻咻的動作卻沒受到妨礙,腿腳靈便,靈活的大眼睛四處亂轉,被司南提溜著送到阿蘿面前。
阿蘿飽含淚水的抬頭一看,頓時恢復了活力,剛剛懨然的麻木表情一掃而空,尖銳的淒厲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司南似乎被嚇傻了,往後退縮一步,避貓鼠兒怯怯弱弱的,“阿蘿姐姐,我,我帶人給你出氣啊,你,你別生氣了?”
且不說阿蘿氣得渾身亂戰,連旁邊的櫻玉也變了顏色。
有這樣安慰人的嗎?簡直火上澆油、揭人傷疤啊!
原來咻咻被捆綁著,這也罷了,有點兒負荊請罪的意思。可他的小手心裡,被塞了兩個白生生的饅頭!
圓圓的,白白的饅頭
這是在影射什麼?
司南年方十一歲,因為生的瘦弱,體型單薄,一雙晶瑩黝黑的眼珠兒,總是楚楚可憐的,小鹿般無辜單純。此刻更是用一種怯生生的表情看著,懵然不懂,她明明是來討好的,卻被人家怒目相對。
那表情,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阿蘿氣得怒火洶湧,連當眾出醜的無地自容也忘記了,只是用殺人的目光死死盯著司南。
司南畏懼的縮了縮肩膀,小聲卻清楚的解釋,
“色小孩就是這樣色——青雲門上下沒有一個人,能逃過他的魔爪。不這樣綁著,他還會抓人……”
說話間,她又往後退了一步,正好露出站在門口的阿織和她的侍女。
阿織頓時進退兩難,面色青白,原地楞了楞,才迎頭走進來,恢復雍容大方、飄然出塵的神態,“咻咻,嗯,的確是的。阿蘿姑娘,且放寬心懷吧。掌門已經下令,不準人議論此事。”
阿織沒有辯駁司南關於“青雲門上下”的話,等於間接承認了,她也被“抓奶龍爪手”襲擊過。阿蘿再看紅綃、綠綺的尷尬表情,知道不是自己一人中鏢,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有阿織這樣風采絕代的美人在座,加上司南刻意收斂自己的存在感,不是故意幾乎感覺不到司南的存在。她縮、縮、縮,躲到四扇花鳥屏風邊上,古靈精怪的眼珠兒眨了眨,衝咻咻眯成一條細縫兒。
作為司南的代言人、探路者前驅,咻咻很快領悟的姐姐的意思。他“咻~”的一聲,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然後旁若無人的盤腿坐在地上,被捆綁的雙臂以扭曲的姿態轉到嘴邊,紅彤彤的小嘴,咬了一口白饅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阿蘿勃然色變,好像被咬的是自己胸口一樣。而阿織、櫻玉等人,也覺得難為情。
脾氣不好的飛瓊則沒有那麼多城府,當下眉頭一豎,惱怒道,“該死的小崽子……”
她一巴掌打掉咻咻手裡的饅頭,然後伸腳一踹。
這一腳如果踹正了,什麼世代交好,同氣連枝,青雲門和青陽宗的交情鐵定完了。飛昇之後的咻咻,會是青雲門的保護神,和立派先祖一樣的存在啊!被人生生踹了一腳,這口氣誰能吞下?
阿織當場色變,紅綃驚撥出聲,綠綺呆得不能動了,只有司南,眼眸中精光一閃,衝著飛瓊的背影飛了兩記眼刀。
咻咻的身法,快得誰也看不及,只聽見“咻咻”兩聲急促叫喚,眼前一花,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小孩不見了。
櫻玉不可置信,而飛瓊則是滿目駭然。她們盯著自己的胸,然後互相望望,傻了一般,變成了泥雕木塑。
阿織早就往後一退,下意識的雙臂遮胸,而紅綃和綠綺英勇護主,挺身擋在前面。遺憾的是,咻咻對平日常見的饅頭沒有什麼興趣。硃紅窗欞破開一動大洞,外來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高呼,此起彼伏,絡繹不絕。中間有玉雯的“啊”,有左菡萏的“大膽”,有陶冰倩“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