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在凌晨時分漸漸停了,雨後的早晨空氣清新涼爽舒適。
被裴皇后形容為“心狠手辣”的豆豆一夜好眠,醒來時霍驍早已經離家去了五城兵馬司衙門。
採青出嫁、採桑去了遼東,如今貼身伺候她的是胖麥穗兒和降香。
倆丫鬟把她拾掇清爽,用過早飯後陪著她一起到恩榮堂給定北王妃請安。
定北王妃對霍驍十分忌憚,因此也不甚得意豆豆這個嫡長孫媳。
只不過礙於她的家世背景不好拿捏太過,加之她在府中行事非常謹慎,抓不到把柄發難罷了。
宇文恆被永泰帝變相圈禁後,不僅是馬明玉覺得揚眉吐氣,就連定北王妃都覺得在豆豆麵前立一立威的時候終於到了。
前幾日豆豆進宮去給太皇太后侍疾不在府中,著實把她們憋得難受,今日見她送上門來,都不想再錯過這個機會。
“孫媳給祖母請安。”豆豆輕輕掃了一眼正廳中各人的表情,規規矩矩給定北王妃行了個禮。
定北王妃平日裡不喜歡庶出的兒媳和孫女來自己面前晃悠,每日請安後都會很快把她們打發走,只留下嫡親的幾個陪著她聊天兒。
今日卻一反常態,各房的女眷基本都來了個齊全,且豆豆自問今早來得並不晚,卻成了個老末兒。
“嗯。”定北王妃輕哼了一聲便不再多話,但任是誰也能聽出她語氣中濃濃的不滿。
能到恩榮堂來請早安的婦人全是各房老爺的正室,身份雖不及豆豆尊貴,但輩分基本都比她高。
她也不和定北王妃計較,笑盈盈地挨個兒給夫人太太們請了安。
夫人太太們都是精明人,哪裡敢在小王妃面前擺架子,忙不迭地說了一大堆客套話,又趕緊給豆豆讓了座兒。
見此情形定北王妃更加不滿,她還沒死呢,這些人一個個都把這元氏當主母伺候了?
馬明玉眼珠子一轉,用絲帕捂著嘴笑道:“滿京城就咱們大嫂面子最大,前兒我還聽泰王妃表嫂說,太皇太后身子不爽誰也不願意見卻獨獨允准大嫂侍疾,連皇后娘娘都倒退了一射之地呢!”
說話時刻意加重了“泰王妃”三個字,像是提醒大家注意她孃家表兄已經封了親王,而元沅的孃家表兄依舊只是一名沒有爵位的皇子。
豆豆把馬明玉當蒼蠅已經很久了,每次她嗡嗡亂叫的時候都沒有想要接話的意思,只微微彎了彎唇,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一個巴掌拍不響,馬明玉很不情願地閉上了嘴巴。
定北王妃有些不滿地睨了她一眼,還是這麼不中用!
她板著臉對豆豆道:“元氏!今時不同往日,不要整日想著像從前一樣四處去出風頭,咱們府裡也不指著你帶來多大的榮耀,但也別去到處惹禍!”
豆豆心裡暗暗冷笑,卻做出一副懵懂的樣子看著定北王妃:“惹禍?我什麼時候惹的禍?請祖母不吝賜教。”
定北王妃一噎,又開始裝傻充愣!
馬明玉見機會又來了,趕緊接上話現下頭道:“大嫂出身高門,怎的連基本的朝局都看不明白呢,二殿下失勢你心裡自是不舒服,可也彆著急著替他去討好太皇太后,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畢竟你已經不是裴家人了,行事該多替霍家考慮。”
其餘的夫人太太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無人插嘴。
唯有霍二夫人白氏輕斥了馬明玉一句:“這話也是你一介內宅婦人能胡亂議論的?再說了,孃家人就不是親人了?”
言下之意就是覺得豆豆危難時刻幫扶裴皇后母子是理所應當的。
她本來是該配合著唱紅臉,但馬明玉方才的話讓她聽得委實是刺心得很。
什麼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霍文茵是她唯一的女兒,難道嫁出去就不是霍家人了?
別忘了你馬明玉這幾日是為的什麼趾高氣揚,還不是因為你的孃家好表兄!
馬明玉癟了癟嘴,不敢再嘚瑟。
定北王妃老臉沉了沉,這都是些什麼爛泥,根本沒法兒往牆上糊,說好的針對元沅,這婆媳倆倒是自個兒先鬥起來了!
豆豆真是被逗樂了。
這一大早的本來是打算對自己來個三堂會審,結果才剛開審她們自己內部就唱起大戲。
只不過她這顆扁豆是好惹的麼?想要這麼快偃旗息鼓也要看她樂不樂意!
她撫了撫衣袖道:“二嬸的話說進我心坎兒裡了,可三弟妹的話也很有道理,只不過……寧王殿下乃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