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受時任慶豐府知州的顧承善拿捏,日日裡陪著小心,當真是和灰孫子相仿,即便如此,卻依舊備受屈辱。
待得見了而小姐,直接逼得那顧元倉賠了之前所有被侵佔的款項不說,連帶的慶豐府知州顧承善都跟著下了臺。想到後來顧元倉一家前倨後恭跟著自己不停伏低做小的模樣,商誠現下還能笑出聲來。
眼下又有張家之事,雖說之前日子有些磕絆,可這才多久啊,說翻身就翻身了。
這般想著,整理布料的動作更加輕柔:
“仔細著些,莫要——盧掌櫃還想被轟出去一次不成?”
卻是一眼瞥見那盧春竟是再次拐了回來。
盧春身體頓時一僵,那邊鐵柱已是大踏步走了過來,上前就要揪盧掌櫃的衣領。
嚇得盧春猛往旁邊一跳,指著旁邊“同行不得入內”的牌子聲嘶力竭道:
“你你你,幹什麼?我是,我是來買布的,你們,你們不能把客人往外攆——”
一邊說著,一邊使出千斤墜的功夫用力抱住門框。
鐵柱拽了下,竟當真揪不動。
商誠簡直要氣樂了,看隔著層帷幔坐在裡面的主子始終沒有什麼更多的表示,便自己拿了主意,哼了聲道:
“是嗎?盧掌櫃的既是來買東西,自是要當別論。只你們家鋪子不也是賣布帛的嗎,又一直跟人說,放眼京城,就沒有哪家能比你家貨物還齊全的,這般巴巴的跑我們鋪子裡,意思是你那金水苑還是比不得我們雲之錦嗎?”
盧春這才驚魂稍定,忙不迭往前一蹦,卻是對商誠的譏諷充耳不聞,反是憤怒的瞪了鐵柱一眼:
“沒聽見你們掌櫃的話嗎,快讓開,快讓開。”
口中說著,三步並作兩步行至商誠正理的布料前,手一下下的指著:
“這匹,這匹,這匹,我都要了,你包起來吧。”
說完,斜睨了商誠一眼,一副財大氣粗、盛氣凌人的模樣。
“包起來?”商誠瞧著盧春,神情古怪,“盧掌櫃知不知道我們這布什麼價錢,就敢說這樣的話?”
“你說。”盧春不耐煩的大手一揮。這些布帛,自己鋪子裡也有,不怕他蒙自己,即便有些讓人舒服的特殊香味兒,會加上些價錢,也頂多百十文就不錯了。
商誠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比了個一。
“一兩白銀?”盧春有些出乎意料,轉而又有些驚喜——
說到底雲之錦還是底氣不足吧?這布帛要價並不高啊。
須知這樣的布帛,平常價格也就接近一兩了,商誠這等於根本就沒有提價嗎。
“你做夢吧?”商誠翻了個白眼,咬了咬牙,“是十兩。”
看小姐的樣子,分明是頗費了些功夫的,自己漲上十倍的價錢,應該也說得過去吧?
“十兩白銀?”盧春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好你個商誠,還真夠狠啊。這樣的布料要十兩銀子一匹?你搶錢呢,還是做夢沒醒呢?”
“不是。”忽然有淡淡女聲插入進來,“不是十兩白銀。”
這是裡面一直靜坐著的那楊家小姐開口了?
盧春頓時一喜,衝著商誠撇了撇嘴:
“果然還是貴主人明事理,這裡是帝都,可不是容許滿天要價的地方。說吧,到底多少?”
商誠也有些忐忑,莫非自己方才真的把價錢定的太高了:
“小姐的意思是……”
“十兩,黃金。”裡面的女聲依舊不緊不慢道。
耳聽得“噗通”一聲響,卻是盧春,驚嚇太過之下,一下撞到櫃檯上,劇烈的痛感讓盧春終於清醒過來,抖著手指著帷幔,嘴裡喃喃著,“瘋了,真是想錢想瘋了吧?”
十兩黃金,這女人也好意思開口。
忽然想到一點,這臭丫頭定然是故意的,其實是不想賣給自己,才會特意這麼說。偏是對方越這麼故弄玄虛,盧春越覺得裡面有鬼,既不願當冤大頭被人宰了,更不想錯過發現裡面有什麼陰謀的機會。
當下陰陰一笑:
“我也有句話撂在這兒,咱們主家也不是那等小人物,想要買的東西,就沒有買不起的,可再有身家,也不是隨便什麼人想坑些就能坑的。既如商掌櫃所說,我今兒倒要看看,貴商號是不是一視同仁。”
唯恐商誠再把自己給扔出去,忙又拍著胸脯加了句:
“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們賣給別人也是這個價,我盧春絕無二話。”
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