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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宓目光定住。大舟一路順風而下,傍晚時分,即靠上零陵江畔。舟子點起火把,將橋板架起。&ldo;零陵已至,某送女君至此處,還望保重。&rdo;舷邊,謝臻向蔡纓緩聲道。蔡纓望向暮色中的零陵城池,緩緩地深吸口氣。片刻,她收回目光,向謝臻一禮:&ldo;一路承蒙使君關照,纓感激在懷。&rdo;說罷,從懷中拿出一張紙片,遞給謝臻:&ldo;此物,纓亦遵家父所囑,交與使君。&rdo;謝臻接過,將那紙片展開。傍晚的光照下,只見上面白白淨淨,如絹面般整潔。謝臻詫異,將紙片翻覆再看,仍是空白,並無半點墨跡。&ldo;蔡丞相所囑,就是此物?&rdo;謝臻皺眉看向蔡纓。&ldo;正是。&rdo;蔡纓答道。馬朱立在一旁,見此情形,冷笑道:&ldo;莫不是蔡丞相妙計,讓我家公子白送女君來此。&rdo;蔡纓聞言,怒視向他:&ldo;我父親為人坦蕩,從不訛詐他人!&rdo;馬朱&ldo;哼&rdo;一聲,正欲再言,忽然聽謝臻一聲低喝:&ldo;收聲。&rdo;二人看去,只見謝臻看著那白紙,在陰翳暮色中,神色不辨。忽然,他看向一旁的火把,將白紙向火中伸去。&ldo;你這是做甚?!&rdo;蔡纓一聲驚呼,忙上前阻止,手還未到,卻被謝臻格住。&ldo;勿躁,且看。&rdo;謝臻微笑道。蔡纓抬頭,頓時愣住。那白紙張在火把前,金黃的光芒在背面透來,幾道淡淡的線條在紙上漸漸顯現。&ldo;有字?&rdo;馬朱亦是驚訝。看向謝臻,卻見他緊盯著紙上漸漸加深的線跡,面上的笑意消失,目光犀利。紫微宮(上)&ldo;紫微宮,連皇后也進不得了?&rdo;新安侯府中,大長公主坐在榻上,緩緩問道。&ldo;正是。&rdo;面前的使者低低道。大長公主與一旁的新安侯竇寬相視一眼。&ldo;紫微宮可有甚訊息?&rdo;竇寬沉吟,向使者問道。使者道:&ldo;紫微宮衛尉今日加派了許多,不許宮人出入,太醫署的醫官進了去也一直未見出來。不過,&rdo;他停了停,低聲道:&ldo;太后與長公主進出並不受限。&rdo;&ldo;哦?&rdo;竇寬一驚,皺眉看向大長公主:&ldo;衛尉卿這是做甚!&rdo;大長公主唇邊浮起一抹冷笑:&ldo;衛尉卿,到底是要聽光祿勳卿的。&rdo;她看看使者,問:&ldo;還有何事?&rdo;使者想了想,道:&ldo;太后今日將大皇子接入了樂安宮。&rdo;此言一出,室中忽而沉寂。&ldo;你回去吧。&rdo;過了會,大長公主聲音平靜,對使者說:&ldo;告訴皇后,我等自有對策,稍安勿躁。&rdo;使者應下一聲,行禮退了出去。&ldo;太后竟這般迅速?審琨與大皇子都為其所掌!&rdo;不等他走遠,竇寬迫不及待地向大長公主道。大長公主沉吟,搖頭:&ldo;今上對審琨甚倚重,我等一直示好拉攏,卻總不見回應。這邊做不到,太后也不見得有那本事。至於大皇子,&rdo;她輕吸口氣,微笑道:&ldo;皇后不是正有孕麼?一個庶出的蠢兒,怕他做甚。&rdo;竇寬卻仍覺得不放心:&ldo;審琨這般,難道真是今上授意?&rdo;&ldo;我也不曉。&rdo;大長公主從案上拿起茶盞,輕吹茶湯的熱氣,道:&ldo;她掌宮多年,總有些手段。&rdo;竇寬頷首,深深思索。&ldo;這般狀況,今上當是危急了。&rdo;片刻,他緩緩道。大長公主飲著茶湯,沒有言語。&ldo;太后這時接去大皇子,只怕也有了心思。&rdo;竇寬繼續道,看著大長公主:&ldo;我等也須加緊才是。&rdo;&ldo;加緊?&rdo;大長公主看他一眼:&ldo;皇后再過兩月才得生產。&rdo;竇寬亦覺得棘手:&ldo;那……&rdo;&ldo;此事可不能跟著太后。&rdo;大長公主放下茶盞,目光深遠,冷笑道:&ldo;他現在,崩不得呢。&rdo;漕船順著水道,一路往北。顧昀把各處安排得甚好,服侍的從人亦是盡心,除卻路上枯燥,馥之對行舟並無不適。如他所言,過得六日之後,漕船便到了京畿。從人在驛站裡請來車馬,馥之坐到車上,一路朝京城而去。自那番變故之後,京城街市的喧鬧聲再度入耳,馥之忽然覺得倍感親切,在車上不住地朝外面張望。車馬很快駛到了大司馬府,早有家人入內傳報,未幾,戚氏從府中快步迎了出來,後面跟著顧昀院中的一眾家僕。&ldo;夫人!&rdo;戚氏滿面驚喜,看著她,眼圈一下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