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們甚至不像是把許多新世界給予舊世界的那個文明國度,其實整個世界的年齡完全相同;如果說這確實是恥辱,那麼我們用舊體字稱呼它的話也不會更加恥辱。巴爾塔薩爾不能為這道圍牆壘石頭,看來還不如少一隻腳好,一個人既可以靠一隻腳也可以靠一根木頭支撐,這是他頭一次產生這種念頭,但是,想到和布里蒙達在一塊兒睡覺、趴在她身上的時候幹起事來該有多麼彆扭,他又覺得不對了,還是少了手好,失去的是左手,這還非常幸運。阿爾瓦羅·迪約戈從腳手架上下來了,在一道籬笆後面吃伊內斯·安託尼姐送來的晚飯時他說,等修道院的工程開始的時候石匠們就不會沒有活可幹了,他就不再需要到鎮四周去找工作,幾個星期幾個星期地在外面;不論他生性多麼喜歡在外遊蕩,但喜愛妻子所在的家,喜歡孩子們,家的滋味和麵包一樣,每時每刻吃不行,但天天吃不上就會想念。
“七個太陽”巴爾塔薩爾到附近的維拉山丘頂上閒逛,從那裡可以看到在河谷深處、彷彿藏在井裡的整個馬芙拉鎮。在大外甥這個年齡的時候他曾在這裡玩過,但沒有多久,很早便開始於農活了。海離這裡很遠,但看來很近,銀光閃閃,像太陽裡掉下來的一把劍,太陽落到地平線最後消失時就把劍插入劍鞘了,這是作家們為上戰場的人發明的比喻,不是巴爾塔薩爾的創造,但由於某種原因他想起了父母家中的那把劍,他從來沒有把它拔出過劍鞘,或許已經生了繡,這幾天裡找時間把它在五頭上磨一磨,塗上橄欖油,誰也不知道明天會出什麼事。
這裡曾是一片莊稼地,現在荒蕪了。每塊地的頂端的籬笆、圍牆和壕溝還隱約可見.但已經不再劃分地產。現在這一切都屬於同一個主人,即國王。國王還沒有付錢,他賬目清楚,會付錢的,應當這樣公正地評論他。“七個太陽”若奧·弗朗西斯科正在等待他應得的一份,可惜不全都是他的,否則他就成富人了,現在,賣地文書上已經到了58500列亞爾,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會增加,將超過1500萬列亞爾,這個數字對頭腦簡單的平民百姓來說太複雜,所以我們改為15康託零10萬列亞爾,一筆了不起的錢。至於這宗交易合算不合算,那就要視情況而定了,因為錢並不總是具有同樣價值,與此相反,人的價值卻永遠不變,擁有一切或者一無所有。那修道院該是個大傢伙吧,巴爾塔薩爾問妹夫;妹夫回答說,起初說13個修士,後來漲到40個,現在濟貧院和聖靈教堂的聖方濟各教士們都在說要有脫個;世界上的錢都落到這裡了,巴爾塔薩爾說。這時候伊內斯·安託尼妞走了,所以阿爾瓦羅·迪約戈自由自在地說起男人們之間說的話來。修士們來了以後要調戲文人,這是他們的習慣,聖方濟各教士們愛幹這種事,要是有一天讓我抓住那個大膽妄為的傢伙在使用身上的一些部位,我就狠狠地揍他一頓,打斷他的骨頭;說著,石匠舉起錘子把伊內斯·安託尼姬剛才坐的那塊石頭打碎了。太陽要落山了,下面的馬芙拉像一口黑咕隆步的井。巴爾塔薩爾開始往下走,望了望界定這些地段那邊的石碑,石碑雪白,剛剛見識了世間的寒冷,尚未忍受過炎熱,見到目光還驚愕不已。這些石頭是修道院的頭幾塊基石,某個人受國王指派來雕刻它們;葡萄牙人的手雕琢葡萄牙石頭,當時還無需讓米蘭的卡爾沃人來管理聚集在這裡的泥瓦匠和石匠。巴爾塔薩爾進了家,聽到廚房裡有人在低聲說話,一會兒是母親的聲音,一會兒是布里蒙達的聲音,剛剛認識就有那麼多話可說,士兵這就是女人之間沒完沒了的偉大交談;這是小事一樁,男人們這樣想,他們想象不到正是這種交談保證了世界在其軌道上轉動;要不是有女人們之間的互相交談,男人們就會失去對家和對這個行星的感覺。媽媽,為我祝福吧;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布里蒙達沒有說話,巴爾塔薩爾也沒有對她說什麼,兩個人只是互相望了一眼,望這一眼便是家。
把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連結起來有許多方式,但是既無結婚方式表也無結婚方式手冊,只得記錄下其中兩種;第一種是他和她離得很近,我既不知道你是誰也不認識你,在一次火刑判決儀式上,站在場外,當然站在場外,正在看受懲罰的人走過嘛,突然女人轉過臉問男人,你叫什麼名字;這不是天啟,也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意願而發問的,而是來自生身母親的意念中的命令,母親在遊行隊伍之中走著,她有無啟,有幻覺;如果說像宗教裁判所認為的那樣是偽裝出來的,那麼這些則不是,絕對不是,靈感和天啟告訴她,這個殘廢必定成為她女兒的男人。另一種方式是他和她離得很遠,我既不知道你是誰也不認識你,各自在其宮廷,他在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