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慕王爺也被這數下寒光映亮了眼眸,微不可聞的嘆道:“清娘,又見‘寒水秋波’,真是你的孩子嗎?”
娜木花看得真切,她正為慕世琮譏諷之言有些氣惱,見這名慕家軍人身手如此高強,迅速取過馬旁弓箭,端肘,拉弓,開氣吐聲,弦松,白羽長箭如連珠雨般射向閃縱之中的藍徽容。
藍徽容聽得破空之聲,心呼不妙,無奈知這招‘寒水秋波’真氣不能鬆懈,只得手中長劍氣勢不減,借閃縱之機避過前面數箭,但娜木花箭勢不絕,後面數箭眼見是要避不開了。
正在此時,嶽鐵成驅馬衝了過來,手中槍勢迭出,將這數箭擊落,俯身望向藍徽容:“孩子,快上馬!”向她伸出手來。
藍徽容聽他叫自己孩子,話中滿是慈愛關切之意,不由一愣,迅即回過神來,攻退身後之人,縱身上馬,坐在嶽鐵成身後。
嶽鐵成見她上馬,急撥轉馬頭,就在這一撥之時,娜木花的數支長箭再度破空襲來,藍徽容正左右擋住攻來的槍劍,不及出手相擋,這數支長箭悉數射入了正急於撥轉馬頭的嶽鐵成身上。
藍徽容大驚,伸出左手攬住嶽鐵成搖搖欲墜的身軀,猛夾馬肚,劍尖一路橫掃,衝向城門,這時,慕世琮和孔瑄也率眾搶到了陣前,替她擋住追來的敵兵,且戰且退。
娜木花眼見藍徽容策騎就要衝入城內,心有不甘,再度彎弓,白翎破風,勢如破竹,直追向藍徽容身影,但勁聲傳來,一支利箭由後追至,‘當’的一聲將她白翎箭擊落在地,娜木花面露疑惑之色,迴轉馬頭,奔回中軍大旗之下,跳下馬鞍:“義父,為什麼不讓我射殺那小子?”
大旗下,一人面目隱在銀色面具之下,低沉的聲音威嚴冷竣:“看看再說吧,傳令,收兵!”
藍徽容心中焦慮萬分,扶住身前的嶽鐵成,打馬直衝入城門,放聲大呼:“快叫軍醫!”
一入城門,忙有人迎了上來,接過嶽鐵成,放於城門一側的地上,數名軍醫模樣的人也迅速圍上,藍徽容滾下馬來,見嶽鐵成身邊圍滿了人,她緩緩坐落於地,耳邊不停回想著嶽鐵成那聲充滿慈愛的呼喚,眼前盡是他打馬而來關切的眼神和伸出的那隻溫暖的手。
不知過了多久,孔瑄熟悉的聲音響起:“你不要太擔心了,嶽將軍會沒事的。”
藍徽容強撐著站起,正待說話,城頭上奔下數人,眾人紛紛行禮道:“王爺!”
藍徽容心一驚,省到這是自己初次見到這位名震四海的慕少顏慕王爺,她抬目望去,耳中‘轟’的一響,只見那眾人圍簇著的,正是那位曾與自己親切交談的言文書。
她力拼強敵,又使出耗盡真氣的招數,早已疲倦難支,嶽鐵成為救她身負重傷已讓她難以承受,此刻見到這慕王爺竟是那言文書,一股強烈的不安席捲全身,雙腳一軟,又再度坐在了地上。
紛亂間,城門匆匆閉上,嶽鐵成被迅速抬往太守府,藍徽容也被孔瑄扶起託上馬,隨著慕王爺進了太守府。
她腦中一片混亂,全身無力,神情目然地坐於室內一角,看著軍醫們忙亂地替嶽鐵成撥出長箭,看著眾人來來往往,看著慕王爺坐於嶽鐵成身邊,複雜的目光偶爾掠過自己的面容。
慕世琮見她面色有些異常,拉了拉孔瑄,湊近低聲道:“方清可從未這樣失色過,有點不對。”
孔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想來他是十分重情義之人,嶽將軍是為了救他,只怕他…”
室內嘈雜人聲漸漸淡去,只餘慕王爺、慕世琮、孔瑄、藍徽容和一名軍醫。
軍醫行到慕王爺身邊行禮,語調有些沉重:“王爺,箭上有毒,又正中心肺之處,嶽將軍他只怕……”
藍徽容痛苦地閉上雙眼,淚水奔湧而出,難道,這位可親可敬如自家長輩一般的嶽將軍,就要為了救自己而去嗎?
慕王爺也是身形輕晃:“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軍醫輕輕搖了搖頭:“王爺,看嶽將軍還有什麼話要交待,儘快吧!”
慕王爺面帶悲慼,閉上眼來,片刻後緩緩睜開,行到榻前,凝望著微睜雙眼,喘著粗氣的嶽鐵成,輕聲道:“鐵成,是三哥對不起你!”
嶽鐵成目光迷離,似在找尋什麼,微弱喚道:“那孩子呢?”
慕王爺心中一嘆,回過頭來:“方校尉!”
他這聲呼喚如靜水生波,藍徽容猛然驚醒,掙扎著走到榻前,跪於地上,望著嶽鐵成,淚水成串滑過面頰,哽咽呼道:“嶽將軍!”
“孩子,別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