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寧願,相信這道聽途說是誇大言談,可憐我家還有年邁的父母。”說到這時,面色更加黯然。
“唉,我家中也還有老母,我已經四年未曾見過母親了,愧對母親大人的養育之恩啊。”長嘆一聲。
“不知程兄祖上是那裡人?”
“高埗城,低湧郡。”
“程兄今年多大了,可有家室?”
“虛長二十三,還未有家室。”
“那我要年長你三歲。”
“看你一臉鬍子拉渣的,我還以為你起碼三十五六了呢。”
林悠銘乾笑一聲:“我不會看起那麼老吧?”程小樓也跟著一笑。
人總是在不斷環境下改變的,為了生存不得不放下自己高貴得頭顱,去適應各種事物,如果是以前,程小樓絕對是不屑與林悠銘之類的人多說一句半句的。
就在林悠銘和程小樓談得正歡時,店傢伙計挑了兩桶溫水,和端了一勺子鹽過來。看到程小樓袒露的胸間,觸目驚心的傷痕,遠遠放下水桶:“這位爺你要得溫水和鹽,在這。”卻是不敢上前打量。
林悠銘攤了下手:“我這刑具在身,還煩勞小哥將水提過我跟前來。”
酒傢伙計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將水提到林悠銘跟前。一股糜爛得氣味直薰得,使得他忙將面孔扭開。林悠銘將手中碎銀遞給他,道:“等下再送兩壺酒,和些肉食,果蔬,以及皮肉傷的藥膏過來,餘下的算賞給你的。”
那夥計掂量了一番手中碎銀,知道大有餘剩。見林悠銘出手如此大方,也顧不得程小樓身上糜爛的臭味。哈腰道:“爺,稍等,馬上給您送來。”
林悠銘忙碌了一通,把程小樓胸間,臉頰,多清洗了一番,店傢伙計送來草藥膏,給程小樓傷痕上仔細塗上。程小樓見林悠銘這般為自己,由衷對他道:“謝謝,林兄。”
“程兄這是說得什麼話,你我也是同病相逢,在勞役途中的這一對得苦命人兒,如不嫌棄,你我以後就以兄弟相稱,也好有個照應,我虛長三歲,賺個早生的便宜。”
程小樓雙手一抱拳道:“哥哥。”
“兄弟”林悠銘忙拉住程小樓的手。
酒傢伙計也正好端來酒食,林悠銘抓起盤中肥雞,撕著兩半,遞給程小樓一半,程小樓被困在地牢中七日來,那是星點葷腥未進,接過就狼吞虎嚥。幾口吃完。林悠銘又曬滿兩碗酒,端過去一碗道:“兄弟,幹了。”
程小樓爽朗一笑:“哥哥,小弟敬你。”仰頭一口飲盡。
有詩為證:
“寮山勞役識同行,患難初交真偽情?
熱血幾經磨練事,才能攜手共平生。”
那邊桌上兵勇們吃飽喝足已是將近一個時辰,朱老十拿著枷鎖,打了一個酒嗝走了過來:“你這兩鳥廝,這麼會時間就套得熱乎了。”一口酒氣吐在林悠銘面門中。
林悠銘忙道:“軍爺,這不去到寮山也好有個互相照應的。”
朱老十拿起枷鎖就要往程小樓頭上套去,林悠銘拉住朱老十衣角,又遞過一錠足有十兩的紋銀道:“你看我這兄弟,一身是傷,能不能不給他上這個笨拙的傢伙?”
朱老十接過那錠銀子,狡黠道:“這個嗎,不是我不肯,只是此人上面足重交代得,不能隨意。”
林悠銘猶如變戲法一般又掏出一錠與剛才一樣的銀子:“這樣呢?”
朱老十開懷一笑;“看不出你小子挺會做的,既然你多可以為了一個剛認識得人,如此大手筆,爺我怎麼的,也得成全你這份情誼的。”
林悠銘向程小樓遞上一個眼神,程小樓自然會意,只是呆板道:“謝軍爺開恩。”
朱老十把兩錠銀子揣進懷中,聽得程小樓叫聲軍爺,倒挺受用:“小子,以後多向你那兄弟學學,別一臉傲氣,以為全天下就你一人有骨頭。”
程小樓面色一正:“你。。。。。”林悠銘忙拉住程小樓低聲道:“要學會忍耐,別逞一時口舌之快。”
朱老十把鎖死程小樓雙腳的鐵鏈開啟,喝道:“還磨蹭什麼,這吃也吃過了,快點趕路,送完你們,咱交了差,也樂得輕鬆。”
“是的,是的,軍爺”。林悠銘拉著程小樓生怕他又要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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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寮山鐵礦做奴役(四)
五六天光景轉眼就過,寮山在望。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