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塵土,荒原上的颶風昨天白天就停下了,但是納姆鎮上的狂風,卻一直吹到了今天清晨。
很多用石頭壘起來,但是並不那麼堅固的房屋,都已經傾倒了。斬雷公會是木頭結構,雖然咯吱咯吱響了一夜,但是早上起來時,除了一塊屋頂鬆動了之外,其他地方只是落了些灰塵。
很早,老爹就爬起來,和幾個徒弟們開始在屋頂上敲敲打打,修補屋頂、打掃院子,然後公會的後院裡就響起了嘿嘿哈哈的訓練的聲音。
老爹雖然已經老了,但是他以前冒險的時候,卻是練了一身紮實的基本功,訓練這些小傢伙們,絕對是遊刃有餘。老爹從沒想到,自己年齡已經這麼大了,竟然還能從這種事情上找到樂趣,他覺得,自己或許已經找到了自己未來的方向,就算是公會無法在堅持下去,僅僅是依靠教授這些學生,也可以給他帶來足夠生活的金錢和滿足感。
這兩天,老爹的臉上總是帶著笑容,就連皺紋都笑開了花,但是今天早上,老爹卻罕見的陰沉了臉。
“小子,你去鎮口上守著,看到有回來的冒險者,就向他們打聽打聽荒原上的事情,昨天這場風,我覺得不太對勁。”一早上,他就打發了一名比較機靈的學徒到鎮口去等待,過了一會兒,他安排完了早飯,乾脆自己也去鎮口守著。
漸漸地,他感覺到不妙了。
往日,總有很多的冒險者從荒原回來,或者從鎮子上出發,前往荒原,但是今天卻是根本就沒有人回來,終於,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蹣跚的身影。
荒原上發生了恐怖的颶風的訊息,迅速在整個鎮子上蔓延,鎮子上很多人的父親兄長都是傭兵,頓時很多家都響起了嚎哭的聲音。
在聽到那個訊息之後,老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過了好久,才被學徒攙扶了起來,他心中充滿了恐懼,但是卻還強自鎮定,對自己說沒事的,沒事的,他們和一名魔網行者在一起,沒那麼容易出事的。
但是,那天下午開始,所有人都看到,老爹明顯衰老了,而老牛頭,也總是坐在那裡唉聲嘆氣,兩個人總是會不約而同的在傍晚,站在鎮口上,遙遙地望向荒原,在那裡,還有許多和他們一樣的人在等待。
就在整個鎮子上的人望眼欲穿時,一支隊伍悄悄來到了納姆鎮,他們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很是低調,進了鎮子之後,就找了旅館住下,然後大多就躲在房間裡不出來了。
隨著僥倖逃生的冒險者斷斷續續地回到了納姆鎮,兩條訊息在鎮上流傳開來。
一條是關於颶風的,很多人信誓旦旦地說,看到了一條如同巨龍一般狂暴的龍捲風,在荒原上掃過,經過的地方,寸草不生,雞犬不留。
而另外一條,卻是關於黎原晶的,因為颶風像犁地一樣,把整個荒原犁了一遍,所以很多地方發現了地下埋藏的大量黎原晶,有人甚至背了一口袋黎原晶回來。
黎原荒野在沉寂了數百年之後,再一次向人們展現了他的慷慨,讓人們知道,在貧瘠的表面之下,是富可敵國的財富。
危險似乎已經過去,有經驗的老傭兵自認為自己對黎原荒野擁有足夠的瞭解,所以他們經受不住金錢的誘惑,再次踏入了黎原荒野,而有些在荒野中嚇破了膽,失去了全部同伴的傭兵,兩手空空地離開了納姆鎮,等待他們的,或許是幾畝薄田,終老深山。
隨著訊息越傳越廣,更多大公會的傭兵、大型的傭兵團、大家族的探險隊、大勢力的開拓者們,都向黎原荒野聚攏而來,他們準備充分,自認為就算是遇到了颶風,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在這樣的大潮下,沒有人注意那悄無聲息的進入了荒野的,非常低調的團隊。如果有人能夠搜尋他們的懷裡,定然能夠發現,在他們身上,都藏著一個徽章,徽章外緣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妖龍,而徽章內銘刻的,是一隻猙獰的龍爪。
“你睡覺……怎麼像打組合拳?”正午,姚言醒來的時候,就聽奈斯特這樣嘀咕著。
他的臉上有兩塊青紫,似乎是被姚言打的,姚言當然不能承認,推說是他昨天受傷了,今天卻來誣賴救命恩人。
但看德瑞的臉上也有幾道傷痕,姚言立刻瞪了他幾眼,讓他閉嘴。
身為兩人的救命恩人,姚言很是囂張了一會兒,在他們低聲討論敵人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這麼說,你們一直在躲避的,就是這個叫做妖龍的公會?”姚言拿著一塊烤肉,拼命撕扯著,含含糊糊問道。
“是。”奈斯特嘆了一口氣,終於正面回答了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