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害怕,簡直都厭倦了。這一仗打完還有下一仗,下一仗打完又有下一仗,永遠也沒有個了事的時候。他悶悶不樂地瞅著海水,直揉自己的脖子,覺得這副又高又瘦的身架都快整個兒散開了。眼下大概是一點鐘。再過三個鐘點炮轟就要開始,一頓難吃得要命的早飯等不到涼就得三口兩口的硬塞下去。
有什麼法子呢?過一天算一天罷了。自己所在的偵察分隊還是比較幸運的。至少明天總還可以這麼說吧。偵察分隊編在海灘勤務隊裡,估計在海灘上有個把星期的偵察執勤,那時開路探路的任務早已完成,戰事也早已成為那看熟愛慣的老一套了。他又吐了一口唾沫,帶著疤的粗大指頭揉了揉另一隻手的腫脹突出的指關節。
他伸手到肚皮上抓了抓,隨即又東摸摸西摸摸,摸了一陣忽然停住不動了。救生帶忘記帶了!他不假思索地就想回艙裡去取,可這一下卻惹得自己生了氣。“瞧你給這個鬼東西搞的,規定你朝東你就不敢向西了。”他啐了一口。“記住那麼多的規定,真有些多此一舉!”不過他還是暗暗核計了一下: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取?盤算結果。嘴一咧作了個苦笑。“算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