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追魂段冰蓉既是女兒之身,對女兒家的心事,瞭解得自然較別人深。她見宋驪珠一再提到情字,而且分明是語有內情。這時一聽,更加一目瞭然,不知怎的,心中也是一動,不自覺地避開了宋驪珠的眼色,對著歐陽昭瞄了一眼。
此時的歐陽昭,眼斜口歪,薑黃烏黑的面孔,顯著凹眼縮腮,其醜難以形容,已在不耐地聽這兩個女兒家無味的爭辯。趁著這時兩人都住口不語,插口對段冰蓉道:“段師兄,說別人的閒話幹嗎?一統教要是不願我們參加,我們這就走!”
那廂的鐵筆窮儒桑子修,早已想對她倆之話加以攔阻,無奈無法出口,此時聞言,也對著白衣追魂段冰蓉道:“放著正經事不談,卻有心與副教主扯閒話!”
他裝著咕咕嚕嚕的,上跨上步,一拱手道:“小侄女素性嬌養,言語衝撞,使桑某深感不安!”
千手嫦娥宋驪珠粉面不由一紅,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勉強裝著笑容道:“老俠士客氣了,久聞風塵二友譽滿宇內,只顧與段姑娘嘮叨,卻失禮得很!”
說完,又對身後的兩個黑衣婦人道:“與桑老前輩看坐。”
黑衣婦人立刻把周近的太師椅移來三張。
鐵筆窮儒桑子修也不再客氣,坐了下來,歐陽昭與白衣追魂段冰蓉也隨之坐了下來。
千手嫦娥宋驪珠一按案上的鐵匣,含笑對桑子修等道:“此次這金剛真經與歸雲劍譜未落到惡無常王徵成的手上,聽說全是仰仗了區家揚少俠。”
此言甫出,歐陽昭等人不覺全是一怔。
原來這隻小小的鐵匣,卻是當今的武林兩大奇書,武當少林的鎮派之寶,絕功的秘笈,說來真使人難以相信。
歐陽昭已明白了十分,心忖:“這事卻是你們一統教乾的,偏偏把這筆賬算到我頭上,當時,我若不是在冰魄夫人處為客,只怕跳到黃河也洗不清,豈不平白無故地與武當少林兩派結下樑子。”
心中雖是如此想,口裡卻咧嘴一笑,道:“我當那匣子裡是什麼金銀財寶、珍珠瑪瑙,原來是和尚道士們唸的經。”
他的話說的滑稽唐突,引起整個大廳上的人一陣鬨堂大笑。
鐵筆窮儒桑子修明知歐陽昭有意裝呆賣傻,卻也不能不叱喝著道:“家揚!這是什麼地方,由你這等言無忌憚!”
千手嫦娥宋驪珠露出貝齒,展顏一笑,忙一搖手道:“不妨事!不妨事!想這位就是護寶有功,擊退惡無常王徵成的區家揚少俠嗎?”
歐陽昭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挺胸瞪眼,朗聲吼道:“拘魂使者區家揚在此?不服氣的劃出道子來!”
大廳之上,不由全是一驚。
人影齊晃,說時遲那時快,白衣追魂段冰蓉,鐵筆窮儒桑子修,五爪金龍嶽麟等三人,同時掠身到歐陽昭身前,把他圍住。
另外那天心莊的四大弟子陸元青等人也已一字排列在公案之前,拱衛著千手嫦娥宋驪珠,作勢戒備!
歐陽昭神色不動,立勢不變,嶽峙淵淳地吼道,“嶽老堂主,你的鐵匣子為何交與這女人?是不是她逼著你的了不要客氣,一切事我拘魂使者全包接得下來。”
鐵筆窮儒桑子修假意喝道:“放肆,糊塗蟲,住口!”
白衣追魂段冰蓉心知歐陽昭是存心慪人,卻也對著千手嫦娥宋驪珠道:“副教主,我這區師弟是個渾人,你原諒則個。”
五爪金龍嶽麟覺著歐陽昭是他引薦來的,如今當面喝叱副教主,女人長,女人短的面子上十分下不去,他啼笑皆非,一躬身道:“上稟教主,這位拘魂使者區家揚,實實在在是個渾人,因此……”
不料千手嫦娥宋驪珠並不經意地道:“嶽老堂主,你在此之前,與這位區家揚對過盤嗎?”
鐵筆窮儒桑子修與白衣追魂段冰蓉耳聽她要盤問歐陽昭的底細,心中暗喊了聲糟了。替歐陽昭捏了把冷汗。
又聽五爪金龍嶽麟應道:“並不認識,可是……可是他的師父鐵板神數關老二,我們是老友了。”
千手嫦娥宋驪珠一晃頭,思索道:“哦,你與他萍水相交,一面之識,他對你倒很忠誠不二,此人雖憨,心事正派,卻是可取之材。”
歐陽昭心中忽然一動,暗忖:“既要探聽一統教的虛實,必要使他信任重用,機會不可錯過。”一念既起,又復大聲喝道:“老堂主在船上終日酒肉款待,你想強迫他獻出鐵匣子,那可不行,我衝著老堂主款待之情,也得替他賣命。”
大廳上的群雄,不覺又是失聲一笑,越發認定歐陽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