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明白,引爆*就能改變通道內的氣壓,克服風阻,將兩人彈出去。只不過,一旦飛出洞口,不知道下面的情形,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你怕不怕?”堂娜把牙齒捏在右手的拇指、食指之間。
“跟你在一起,沒什麼好怕的。”林軒回答。
“靠近我,三、二、一——”情況緊急,兩人不可能有更多交流。
堂娜鬆手,牙齒墜地。兩人轉身向外狂奔了約有七八步,那*就在背後爆炸,產生的氣浪推動兩人的後背,驟然撲向洞口。
林軒始終保持清醒,當身體衝出洞口時,他及時地出手,勾住了洞壁,另一隻手則攬住堂娜。
如他所料,洞外即懸崖絕壁,如果兩人以自由落體的方式下墜的話,只怕難逃一死。
“我們終於逃出來了!”兩人同時驚喜地大叫。
視野之內,全都是綿延起伏的皚皚雪山,山谷峰頂,不時有大鷹唳叫著俯衝掠過。雪山上是沒有人影的,只有那些終年不化的積雪反映著昏黃的日光。
奇怪的是,林軒並沒有看見神山岡仁波齊峰,更不必說那個著名的大萬字了。
他向下看,日光將他的身影拉長,投映在石壁上。
“我沒有……影子!”堂娜在他懷中*了一聲。
林軒已經注意到了,石壁上只有自己的影子。
“我果真是個沒有影子的人,為什麼?為什麼……”堂娜從林軒懷中掙脫出去,單手扣住石壁,另一隻手在空中大力揮舞。
如果僅僅是在山腹中失去了影子,堂娜還能勉強接受,因為可以用“環境異常”來解釋。現在,日光之下都看不見她自己的影子,讓任何正常人都無法承受。
“堂娜,你不要急,我們下去再說。”林軒試圖制止堂娜的狂躁行為。
任何理論都無法解釋影子消失的事,畢竟林軒是純粹的唯物主義者,對某些唯心主義的理論並不認同。不過現在,他除了用“鬼魂無影”解釋這種現象以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我們身在幻覺之中”。
據科學資料統計,幾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夢、幻覺都是沒有顏色的。所以,每個人的夢都是固定的灰白世界。在夢中,任意情節、任何物體都是可以被扭曲的,哪怕其上下銜接再不合理,也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包括沒有影子在內。
也就是說,如果堂娜在夢中失去了影子,根本就不可怕,但問題是,這裡已經是正常世界,頭頂有太陽,腳下有雪山,是一個真實無誤的人類世界。
林軒再次環顧四面,捫心自問:“那麼,這裡是夢還是現實?”
“下去以後,我還是沒有影子,跟別人完全不同。那麼,我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堂娜低聲啜泣起來。
“我們先回到從前的生活中去再說。”林軒低聲勸誡。
其實,他對這種咄咄怪事也感到茫然。
他愛堂娜,但當堂娜變成了一種異類,他們還能在一起嗎?
“林軒,對不起,我大概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堂娜甩乾眼淚,決絕地說。
林軒向堂娜伸出手:“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天下良醫成千上萬,任何事都是可以慢慢解決的。”
堂娜搖頭:“不要安慰我了,良醫只能治病,卻不能幫我找回影子——”
“嗚——”洞口再次傳來嘯叫聲,幾條黑影從他們頭頂掠過,划著長長的拋物線墜下懸崖。
“是那些侏儒!”林軒驚叫。
“沒錯,是他們!”堂娜也暫時忘記了個人的傷痛,“這些詭異物種一旦進入藏區,不知會給我們的世界帶來多大的危害!”
林軒向下望,大部分侏儒墜入黑黝黝的山谷中,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但少部分侏儒卻落在厚厚的積雪上,落地後即可散開,行動敏捷之極。
“它們在怪物的嘯叫聲中高速進化,只怕……只怕要給尼泊爾地區帶來一場巨大的災難。”林軒的內心無比焦灼,但卻無能為力,因為目前兩人依然命懸峭壁,僅僅是勉強自保而已。
通道之中嘯聲不絕,並且又夾雜著更多嘶啞叫聲。
那種叫聲很像是嬰兒出生後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又像是初春深夜裡的貓兒叫春聲,殘忍地折磨著林軒的耳膜。
他能想象得出,無數進化中的侏儒正在爭先恐後地向外面的世界飛奔。
“我們要變成世界的罪人了!”他大吼一聲,“堂娜,你留在這裡,我必須上去阻止這一切!”
林軒從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