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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子一直在我的腦海盤旋,許久,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一直有一種衝動讓我記錄下這些斷斷續續的意象,卻很多次拿起筆又放下。如今我真的把她記錄下來,她卻死去了——活著的記憶一旦被以文字的形式展現,它便死亡了。

對於他們,我只能說有我的理想、我的憤怒以及我的掙扎反抗,它有我的回憶也有我對不可知的展望。

我總不能把落澤寫得十分美麗,她有她的自私、嫉妒,可是我是熱愛這個人物的,因為她是那樣有血有肉,她擁有我希望的熱情和堅持,她擁有我希望掌控自己的膽量,她的結局不過是她的嘗試,她是我企圖接近現實的一種描述,承載著平庸對縮短與理想距離的企盼,所以她無法那麼美麗。她是鮮紅的,代表許多人心中沒有實現的最真實的自己,也是象徵生命力的,她就是清晰時的意象。

阿土是我的理想,也是落澤的理想。她是轉身後的落澤,也是落澤無法超越自我的預兆,她的存在強調著落澤不得跨越生命。她是不可琢磨,無法接近的。她對落澤的情感是自戀女子對自己的憐愛,她擁抱自己,卻不是淡薄而冷漠而影子,她代表許多人心中出世的自己,也是最理想的自己,擁有穿透力的象徵,擁有神奇的力量。她是那個模糊的意象。

她們的生命以愛情的名義存在並且貫穿,但是愛情終究不是她們的生命。他們熱愛愛情卻又是獨立於愛情之外的,她們觸碰、體味,只因為它們擔負著感受生命的使命。她們平等地看待一切感受,她們悻悻相惜,她們融為一體。許多悲傷原可以輕鬆躲避,而不少幸福也彷彿唾手可得,可是她們毅然出走,因為這輕易渡過生命的通行證需要她們以放棄味蕾為前提,為代價。為了感受,她們幾乎不拒絕各種方式,包括死亡,死亡之本身也正是一種體驗,因為她們無法在生之中空想,那必須是親歷親為才能獲得、擁有,因為生者沒有能力量出死亡的深度。

她們無法報答愛過她們的人,她們所能給予的不過是一個點頭或是一個微笑,所以她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微笑著的。她們是停不下來的人,她們只是路過。飛廉是我的柏拉圖,是不可能實現的絕對自由,是風神,是完美,也是跟隨時光,不可企及的遙遠,所以她只能存在於想像。神,即是夭折的生命,可是即便知道會夭折,我仍然希望這個生命存在過。

六月陽光總讓我想起南京,她不全然是故事中的阿土,抑或說故事中的阿土不全然是她。她是我對阿土想象的啟發,是促使我注視理想的一個生命抑或一種衝動。

六月的陽光讓我想起兩個穿短袖的女孩穿梭時光的身影,想起她們手臂上的曬跡,她們曾經有一個小小的理想,小小的屋子,塞滿了書和CD,這個理想似乎不難實現,可卻又那麼不容易實現。六月陽光下的岔路口分道而行時,她們誰也不知道多年以後,實現那個小小理想的心情是否還在,時間和距離是厲害的武器,它們離間了無數的愛侶、親人、朋友,她們依然聯絡,依舊交心,可是莫名的恐懼總縈繞在她們的心頭,也許結局會很圓滿,也許會很無奈,但她們都會心存感激,因為她們曾經照亮彼此,彌補各自生命裡的諸多遺憾。

最後我想用現實中阿土的話來終結這個故事:

“沒有愛就像沒有脊椎,有了太多愛就會喪失自己,人生是道難以選擇的選擇題。”

此刻在聽王菲的《笑忘書》。 。。

補後記

轉眼《四季如歌》已經寫好兩年了。開始不小心被朋友看到都會覺得很尷尬,這一次再度把它拿出來,它卻成為我最知根知底的朋友——時隔兩年,它已經有能力脫離我,成為獨立的生命。

直到大學二年級,我的志願都是成為一名文藝小青年。可是大學三年級開始我卻不再這麼想了。突然害怕起來,我怕我會產生恨。我怕如果有一天,我真正成為一名以寫字為生的人,當寫字不能平衡理想與現實之間差距時,我會產生恨。突然發覺,這種疏離的方式才是我應有的態度。

《四季如歌》甚至不能稱作一本完全的小說,很多時候我在人為地忽略故事。我喜歡聽故事卻不喜歡講故事,因為我覺得所有的故事都是相似的,我可以認真聽別人敘述完一件小事,卻不耐煩於自己對人重複。裡面的一些話代表我兩年前甚至現在的真實想法,可是也有更多,被拋擲在兩年前的空氣裡,它們將永遠被定製於記憶的那個段落,這個距離不親切,可是代表成長,值得慶賀。

這幾年成長很多,明白了很多事,懂得了很多事不應該執著。就像一些曾經以為一生都不能離開的人,卻也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