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永遠不會再醒來的城市,黑色門窗洞開的建築物,佈滿垃圾和車輛碰撞殘骸的街道,沙沙隨風而動的植物,以及遠方零星搖晃著向他們而來的軀體。之後他們分別上車,向著生存的希望而去。
此刻,東方的天邊朝霞密佈,火紅一片,風從東北方吹來,帶來陣陣冷意。
“看天的樣子可能要下雨,我們快點走,爭取在下雨前離開!”
前方還有一千多公里的漫長路程,等待他們的又會是希望或者兇險?
第7章 在大雨和驕陽下
大雨傾盆。
雨線澆打在加油站高拱起來的鋼製穹頂上,發出如雷鳴的轟隆聲。
沒有既定路線,也用不著去數高速一個個的收費站出口。即使沒有導航系統的指引,他們只要有一本地圖冊傍身,然後一直向北走,就可以很輕鬆地找到首都。
不過,清晨匆匆忙忙出發的初衷是為了躲避壞天氣,不曾想他們這一北上,卻恰好是投入了兩股強大的冷暖空氣交戰處形成的龐大積雨雲層下方。
兩輛車在空蕩的公路中央高速行駛了僅有兩三個小時,雨點就噼啪地掉下來,越落越密,前擋玻璃上的雨刷不斷左右搖擺,視野還是不得片刻清晰。與此同時,車外朔風四起,路面上的積水揚起一片片霧狀波瀾,激打在車身上,坐在車內都可以感覺到所受阻力。
前方開路的悍馬得益於巨大的自重和良好的效能,能夠在惡劣天氣環境裡平穩行駛,張城挑的這輛SUV也還算結實,外加不用顧慮交通規則;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不得不放慢了車速,亮足了車燈,小心翼翼地前進。在途經一處廢棄的加油站時,他們決定先停下來避避雨。
油槍全部胡亂地扔在地上,玻璃全碎,地上積了厚厚一層潮溼的灰土,少有人類的足跡經過,除了塑膠製品垃圾,紙製的包裝已經褪色、萎黃,形狀扭曲地包裹著中間黑泥狀物,早不復當初人類製造新鮮食品的樣貌。這些垃圾被風吹動,一直積到背風的牆邊。
加油站主體建築的門窗洞開著,室內比外面還要陰暗數倍,風從外面灌進來,室內的空氣中泛著一股陰冷潮溼的黴臭味。很明顯,這裡找不到任何物資。
角落裡蜷縮著的一具軀體感受到了來自外部的動靜,它用力地張開眼睛,搖搖欲墜地從地上站起來。這是個常見打扮的青年,單薄的身形說明它生前的年齡不過二十上下,一蓬乍起的短髮,髒得辨不出顏色的T恤,吊在襠部的牛仔褲有好幾個豁口,撕破的布料處呈現出鐵鏽一樣的暗褐色。這具喪屍很可能保持同樣的姿勢在這個地方待了很久,上下眼皮已經粘在一起,它睜眼的時候,喪屍萎朽的肉經不住這突然的撕扯,上眼皮橫著裂開一道口子。一條窄窄的眼皮便橫在黑絲遍佈的眼球中間,讓那張扭曲的臉更加不堪入目。
這具行動的屍體就像一部鏽跡斑斑的人偶,每個關節都似乎在發出吱吱扭動的聲音,向眾人而來的動作尤其緩慢,所以被幾個人輕鬆地敲中太陽穴。
“這兒一直沒人來過吧。雖說屋子又破又髒,多少還能擋點風雨,我們把那個角落清一下可以睡桌子上。”馬青海說。
“你們看它脖子後面那是什麼?又灰又綠的一片,發黴嗎?啊!好惡心……”袁茵指指點點,鼻子都皺成一團。
“……還真是的呢。”田璐靠近,拿小手電照了照,“喪屍居然會發黴!我們以前見過這種現象嗎?”
“我沒見過,你們呢?”張城看看鄭衛國,後者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就變得極度沉默,他很怕他會像以前的趙強那樣,直直悶出心病,所以每遇到大家交談的情況都會想辦法讓他開口。
“沒有。”鄭衛國簡單地說,興趣不是很大。
“它們本來就是死的,這兒潮得很,它又老不動彈,所以長黴了吧。我們不在這裡待久,湊合一下,我去找塊布把它遮起來。”馬青海說著便拎起撬棍去別的房間尋找。
“我知道經過防腐處理的屍體就是會長黴的。”田璐撿起一根棍子撥了撥,“但是你們看,長黴的部位好像在腐蝕消解——看,脖子後面的肉已經塌下去了!”
“是真的!城裡那些喪屍都不會腐爛。”張城蹲在田璐身邊,“這樣的話,可能喪屍這種東西沒我們想象得那麼可怕,也就是什麼不怕腐爛的病毒,也許北京研究所的科學家已經研究出解決方法了呢。胡小平,你一定能得救!”
“真的嗎!田姐,你說怎麼樣?”袁茵高興得快要跳起來。
“我不是學病毒學的,但我覺得很可能啊,一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