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訴旅遊公司,王翠芳也緊張得拼命問袁茵車什麼時候來接人,她們兩口子要還房貸,她很擔心如果不及時還錢房子會被銀行收回去,還得多付利息。
袁茵是個剛剛畢業的年輕女大學生,中等個兒,綁個馬尾戴頂鴨舌帽,經常在戶外的緣故較深的膚色使她看起來像個小男孩,畢業後選擇回家鄉工作,她的家就在山外的小鎮上,第一次獨立帶野營團就遇上這種事,一方面自己著急得不到家人的訊息,另一方面確實被韓樂瑤的咄咄逼人弄得說不出話來,尷尬不已。
張城看不下去,上前說:“大家不要為難小袁了,幾天前我們也看到了磁暴,看樣子這次的磁暴比較嚴重,山外的情況也許出乎我們大家的想象,現在外面一定很混亂,依我判斷,磁暴的影響面積應該很大,上海多半跟這裡一樣甚至更糟糕,所以大家的各種工作事宜應該都停止了,所以大家不必太擔心。另外,我們的團費裡包含有保險,現在發生這種狀況完全可以獲得理賠,所以讓我們耐心等一兩天再想別的辦法,就當是自然災害給大家多放幾天長假,大家覺得怎麼樣?”
張城給出的理由沒什麼可指摘的地方,韓樂瑤癟了癟嘴沒說出話來,憤恨地掃了眾人一眼,扭頭走開,趙強猶豫了一下追著她去了。剩餘的人面面相覷交換探詢的眼神,顯然他們都意識到張城話中的道理,現在即使他們想急著離開,也苦於沒有交通工具,似乎別無他法,只有原地等待一途。
天漸漸黑了,張城來到小溪邊洗滌餐具,其他人有的回帳篷休息,有的圍在篝火邊小聲交談,這時他聽到背後有人向他走來,回頭,是袁茵。火光從遠處照在她臉上影影綽綽,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袁茵眉頭微皺,像是心事重重,張城停下手中的動作,注視著女大學生緩緩坐在他身邊石塊上,等待她開口。
“張大哥,事情好像不對了。我剛才又聯絡公司,手機一直沒訊號,對講機全是雜音……按照章程至少會有人來看看的。”
張城有些介意自己原本的思緒被打斷,不太熱心:“磁暴後停電通訊中斷,會不會你們公司人都忙著回家囤積食品把我們給忘了?這幾年每有風吹草動哄搶物資的事就會發生,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袁茵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堅定地說:“就算經理他們回家去了,大偉也會記得來接我的——他就是送我們過來的司機!”
“木屋裡的乾糧還能吃多久?”
“最多三天。”
“要是明天還沒人來你打算怎麼辦?”
袁茵抿著嘴想了一下,對張城說:“我們東邊十幾裡遠的地方還有一個營地,那邊的導遊是我同事,他身上有衛星電話,我想明天過去看一下什麼情況再做打算……那,你看我不在的時候你能不能幫我照料一下營地這邊?”
袁茵本來很感激張城白天的時候為自己說話,覺得自己能跟他商量一下對策,現在她突然有點不確定,覺得好像張城並不急著回去,所以不知為什麼,話到嘴邊的請求說出來成了另一個意思。
她想把話改回原來的意思,但對方深色頗有些陰晴不定,一時不知怎麼開口,只能緊張地望著他。
沉默的一刻卻感覺像過了很久,就在袁茵感覺自己會被拒絕的時候,張城輕輕開口:“好。”
“請陪我一起去吧”的話終於沒有說出口,袁茵雙手交握站起身來,像張城點了下頭算是謝過,隨後轉身緩步離開。
“我跟你一起去,我們明天早上就出發。”背後的張城突然這麼說,袁茵一個激靈轉過身來,看到的是張城浣洗餐具的背影,即使這樣,她仍然覺得自己肩上的重擔被分去了一些,沒那麼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於是她衷心地像那個背影微微鞠了個躬。
第二天一大早,袁茵召集大夥兒表明自己要和張城一起去十幾裡外的另一個營地探看,請大家等他們回來,並囑咐眾人千萬不要到森林深處去。這時韓樂瑤突然衝到他倆身邊:“我跟你們一起去!”
趙強連忙過來拉住妻子懇求道:“瑤瑤你幹什麼去啊?沒聽見她說十幾裡遠,我們在這裡等就行了,你別任性好不好?”
經過一起露營的這些天,大家都看得出韓樂瑤是個貨真價實的驕嬌女,她不許婆婆用她單獨的碗筷;不許公公靠她的心型小枕;不許丈夫在她和婆婆發生爭執的時候幫婆婆說話……甚至像沒能第一個用公用浴室洗澡這種小事也要大發脾氣;她平常絕不會參與如野營成員一起煮飯這樣的事,更不會和大家坐在一起談天說地。總而言之通常情況下,韓樂瑤是個不招人喜歡的女人,但趙氏父母為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