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夜,也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先放下心結,回寧家找找看,日記本有沒有落在那邊。
她是去談完專案,看看還有時間才順道過去的。
家裡就寧文勝和黎茉勤在家。
自從寧峻結婚後兩人也就都辭了工作,安心在家養老。
寧沁站在門口遲疑了許久才去敲門,黎茉勤來開的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寧沁時,原本落寞的眼眸掠過一絲光亮:“沁沁?”
“怎麼過來了?吃過飯了嗎?來來,先進屋裡。”趕緊著把人讓進屋裡去。
寧沁做不到像以前那樣親暱地回應她,也沒辦法像個陌生人一樣面無表情,嘴角在心底的矛盾作用下勉強地扯動了下,寧沁一聲不吭地跟著黎茉勤進了屋。
寧文勝看到寧沁也趕緊起身走了過來。
“……”寧沁低垂著臉,沒有看向兩人,“我只是想來看看我上次還有沒有什麼東西落在這裡。”
黎茉勤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沒關係,先多坐會兒再走。”
說著本能去拉寧沁,寧沁卻下意識地側了側身子避開了。
她這個完全是無意識的動作,等回過神來時,不僅黎茉勤僵了僵,她自己也變得有些僵硬,“對不起”三個字梗在喉嚨裡說不出口。
她轉開了視線,低聲問她:“您上次把我以前那箱東西給我時,我拿起過一個本子,那個本子有沒有落在您房間裡?”
黎茉勤也想不起來了,皺著眉:“我也記不清了,你那會兒急著回去,還有些東西沒拿,我一起都收拾了放你房間裡了。”
寧沁不自覺地抬頭往那間她以著“寧輕”的身份住過的房間:“是那個嗎?”
黎茉勤知道寧沁很介意這件事,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寧沁也輕輕點了點頭:“謝謝。”
語氣客氣得連自己也不敢再多停留半秒,轉身上了樓。
房間裡還是保持她當初住著的樣子,滿地的狼藉已經被收拾乾淨,桌上也看不到那些瓶瓶罐罐了。
寧沁站在門口往屋裡掃了眼,到底是經歷過了那麼多事,如今再看著這個房間時,心情突然變得沉重。
她是寧沁,那也意味著寧輕死了,那個和她幾乎一模一樣曾經鼻息相偎的姐妹,真的已經不在了。
走進這個房間,她就像重新經歷寧輕的猝死一樣,心裡很不好受。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過了五年後才慢慢變得鮮明起來,在她還是寧輕的時候,寧沁於她似乎只是一個慢慢遠去的背影,模糊不清,心境上並沒有太大的感觸,但是現在,當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寧沁,清楚地知道寧輕已經不在了,這份生離死別才真正變得鮮明而痛苦起來。
她把寧輕的東西都翻了出來,輕撫著每一個她使用過的東西,突然間胸口疼得難受,鼻子有些酸,眼淚控制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寧輕的遺物都被收拾得很完整,整整齊齊地裝在角落的櫃子裡。
以前大概只當是一些舊東西,寧沁從不去翻,也不去碰,現在全部翻了出來,寧沁才發現原來自己對這一切竟是這麼的陌生,無論是泛黃的老照片還是泛黃的日記本,看著都是陌生卻又心口絞疼著。
寧沁隨手抽了本綠皮的日記本出來,大概因為是孿生姐妹的緣故,即使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不多,但某些習慣卻總是驚人的相似。
日記本是五年前的,寧輕懷孕到去世前那段時間的了。大篇幅大篇幅的文字裡,記錄了當初意外懷孕的驚喜,以及失去孩子後的痛苦絕望。哪怕是五年後第一次翻到這本日記本,溫潤清淡的筆觸裡,寧輕將她那段時間所有的喜悅和痛苦都傾注於字裡行間中,寧沁幾乎能感同身受地體會到她那時所有的情緒波動,尤其是在失去孩子後的那種痛苦絕望,寧沁看著胸口翻攪著疼,那種痛苦大得她有些承受不住,捏著日記本急急地將頁面翻過去,想讓自己喘口氣。
日記本里究竟壓磨的刻痕讓寧沁指尖隨手一翻便落在了記錄頁面的最後一頁。
寧沁手掌壓著左胸口喘著氣,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和情緒,本想就這麼將日記本合上,眼角餘光不意瞥到頁面上的“寧沁”、“解脫”等有些意外的字樣,下意識皺了皺眉,所有的注意力瞬間被那幾個詞吸了回去。
61061。晉江獨發
“和姐姐寧沁的最後一天
今天是朵朵出生四十天的日子;早上和沁沁帶著朵朵去拍了照片留念。(。pnxs。 ;平南文學網)鏡頭前的沁沁笑得很美,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