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雖然過了這麼多年,提起來還是有些鼻頭髮酸。
“寧輕呢?”秦止問,“當時寧輕怎麼樣?”
“也傷得比較重吧,當時在重症監護室裡,沒見著人,後來還轉去了美國治療。她和我們家不怎麼親,寧沁葬禮結束我們就先回來了。”提起當年的事吳夢璃還是有些不太好受的,嗓音也不自覺低了下來。
秦止心裡也不太好受,沉默了好一會兒,沒再追問下去,能問的該問的,其實早在當年聯絡上吳夢璃時就已經問清楚了,只是昨天遇到寧輕,幾乎一模一樣的眉眼讓他一夜無法成眠。
以前秦止是聽寧沁提過她有個孿生妹妹,只是因為在國外留學,寧輕的家也不在本市,因此一直沒見過面。
寧沁和寧輕因為從小就被分開養,一個被捧在手心裡一個被扔在老家,雖是孿生感情卻也不算很深,寧沁也鮮少提起過妹妹,身上也沒有長大後的合影,秦止在見到寧輕前,從不知道,她和寧沁竟然長得那樣相像,連眉眼間的神韻都幾乎相差無幾。
唯一不同的,寧沁以前看著他時眉眼裡會帶著些愛戀的暖意,寧輕卻不會,只有客氣。
“伯母,您有寧沁和寧輕一起的照片嗎?”秦止問,突然有些想看看姐妹倆站一起時是怎樣的對比。
吳夢璃那只有一張全家福,寧沁一家人回老家過年時一大家子人拍的全家福,寧沁大一時拍的了。
照片裡的寧沁和寧輕並排站一塊兒,相似的體型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青澀漂亮,看著就像鏡裡鏡外的兩個人,就連眉眼間的神韻都幾乎一模一樣,安安靜靜不驕不躁的。
“還認得出哪個是寧沁嗎?”吳夢璃看秦止盯著照片有些出神,問道。
秦止手指向左邊那個:“是她吧。”
吳夢璃笑:“怎麼認出來的,她們姐妹倆兩家人從沒認出來過,長得實在太像了,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性格都像。別的孿生姐妹一般都有一個相對活潑一些的,就她們兩個,從內到外都像了個十成。”
秦止也笑了下:“感覺吧。”
寧沁曾問過他,假如有一天她和寧輕站在一起,他能不能一眼認出她來。
他說可以時她還笑著說改天一定要試試,如今他真的一眼將她從兩張近乎一模一樣的臉中認出來了,她卻沒能兌現承諾。
秦止長長呼了口氣,將照片還給吳夢璃,問她:“伯母,既然這樣,那有沒有可能,當初活下來的是寧沁,只是大家都搞錯了?”
吳夢璃一愣,然後笑著搖了搖頭:“都那麼大個人了,哪怕其他人真的搞錯了,她自己是誰還不知道嗎,又不是失憶什麼的。”
秦止眉心擰了下:“她沒失憶過嗎?”
“沒有吧,沒聽說過。”吳夢璃皺著眉說,嘆了口氣,安慰秦止,“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人總要向前看的。”
秦止唇角動了動,勉強勾出個笑痕來,陪吳夢璃閒聊了會兒便先回去了。
回去路上秦止心頭越發蒼涼,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原本以為已經慢慢平靜了下來的,卻沒想到……
想起昨晚在徐家見到的那張臉,秦止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心情堵得難受,中途將車往墓園那邊開去。
吳夢璃所在的a市和他現在所在的b市只是三個多小時的車程,b市的墓園在兩市間的高速路邊不遠,寧沁的骨灰就葬在那裡。
已經是十月的天,空氣裡已經帶了些秋天的蕭瑟,墓園裡靜悄悄的沒什麼人,只有一座座白色的墓碑安靜地立著。秋風捲起滿地發黃的銀杏葉,一陣一陣的,光禿禿的枝椏被秋風吹得“咿呀咿呀”地響,在夕陽下顯得越發地蕭條蒼涼。
秦止不常來這裡,不是不想來,只是不敢來。
寧沁的墓碑離大門口不算遠,也不算偏僻。寧家雖然在她生前苛待了她,卻也在她死後善待了她一回,將她安葬在了不算太差的墓地裡。
秦止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寧沁的墓地。墓碑上的寧沁依然是美得很安靜,青春甜美的臉蛋上始終帶著安靜的笑容,時間就這麼永遠地定格在了那美麗的笑容中。
秦止半蹲下%身子,指尖在那張熟悉的臉蛋上輕輕移動著,勾勒著她的輪廓。
秦止輕斂著眼眸,嗓音也有些低啞:“沁沁,你說,我該不該帶女兒來看你?她一直相信你在另一個世界好好地活著,一直相信你會回來,我要不要戳穿她的美夢?”
沒人應他,空氣裡只有低低嘶吼著的風聲和枝椏交叉摩擦出的“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