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語言到動作; 無不透露著對他的抗拒之意。
太子聞言果然停住了步子,眼睛不由眯了起來,裡頭隱隱透出不善。
不過片刻之後,他的臉色就恢復如常了; 好整以暇往前走了一步; 見林元錦眼中戒備更甚,便輕嘲地笑了一聲,隨即便道:“元錦莫不是還想著謝珝?可惜了,他若是這段時間不回來便罷,若是回來,孤已經派人在必經之路上安排好了人; 必要將他那條命留在半路!”
他話音剛落,林元錦因方才不舒服而變得蒼白的面色更是慘白一片,失了血色,她不敢想,若是阿珝得了盛京的訊息,必然會想法子回來救他們,可……
可若是太子說的是真的,她倒寧願阿珝別在這時候回來,他雖然身具武藝,可又怎麼在有心算計之下安然回來?
太子看著她的臉色,心裡沒有任何心疼,反倒有一種異常暢快的感覺,正要再說點兒什麼來刺激刺激她,方才還緊閉著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頭猛力推開,接著,一個身穿茉綠色宮裙的貌美姑娘就這麼直衝衝闖了進來,她一見到林元錦,便急忙上前扶住她,開口問道:“我聽見這邊的動靜就趕緊趕過來了,元錦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差?”
這位身穿宮裙的女子正是景明公主楊茉。
她原本就不放心林元錦和這位已經起了謀反之舉的太子待在一處,卻因為他的手段不得不避到旁邊的房間裡去,直到方才聽見這邊因為椅子被推倒而傳來的巨大聲響,心中一橫,才不管不顧地跑了進來。
元錦是前幾日太子還未正式謀逆之時,太后以想念侄孫女為由給召進宮裡來的,可誰知當日就起了宮變,太子謀反,父皇被圍困在勤政殿,宮內宮外,不說一夕之間改換天地,也差不離了。
珝哥兒他們跟蕭翌一樣,都是跟她一塊兒長大的,當日情況發生之際,楊茉便敏感地嗅出了不好的情況,當即便眼疾手快地拉著林元錦往自己宮中避去,且堅決地拒絕了太后要他們留下來的邀請,幸好元錦畢竟是個聰慧的女子,也相信自己不會害她,沒有多問什麼,就跟著她過來了。
珝哥兒去江南替父皇辦事,若是他的新婚妻子在宮中出了什麼事,她回頭怎麼有臉見他?
於是此時,縱然楊茉面對的是太子的冷眼,也渾然不懼,她早就應該想通的,太子如今馬上就要登臨大寶,傾天權勢馬上就盡握手中,可為什麼還要留著自己這個母后所出的公主,還好吃好喝地供養著,只是不許她出去。
定然是因為他留著自己還有用!
正是因為想通了這一點,她才能像現在這般毫不畏懼地同他對峙,她也是父皇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天之驕女,皇族公主,脾氣驕縱,除了一個蕭翌讓她用盡心思以外,還沒有旁人能令她服軟。
楊茉下巴微微抬起,眸中盡是驕矜之色,頭上戴著的紫金牡丹花冠因著她此時的動作,葉片微微顫抖著,她就這般扶著林元錦,感覺到身邊之人已是將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心中愈發急躁,不知道她到底情況如何。
她對太子也算得上是瞭解,知道這人最討厭什麼,於是便拿出了十二分的驕縱,竭力讓他受不了自己這副模樣,含怒離去。
果不其然,她的計策還是有用的,太子看見她這副模樣,就想起來這些年來,老皇帝是怎麼寵著這個女兒的,簡直同自己這個太子也快差不多了,想到這裡,他恨不得上前去賞她一個耳光,讓她那張漂亮的臉高高地腫起來!
就像他對曾經那些女子們所做的一樣。
但關鍵時候,太子還是想起了那件重要的事,不由得恨恨將手握緊,壓下心中湧起的暴怒,冷哼了一聲,便用力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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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太子出了門,楊茉急忙就要將林元錦扶到榻上坐下,但林元錦卻搖了搖頭,出聲道:“不坐這兒,我們去裡頭吧。”
太子方才就躺在這張榻上,她心裡覺得噁心。
楊茉自是隨她,便攙扶著她往裡頭走去,直到讓她靠在床邊的大引枕上之後,楊茉才長出了一口氣,苦笑著開口:“剛才真是嚇我一跳……”
林元錦此時也稍稍放鬆下來,聞言便輕聲笑了笑,玩笑道:“方才可瞧不出來,我覺著公主的氣勢足得很呢。”
“我那是氣急了。”
這句話說完,楊茉便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冷笑了一聲才道:“十多年來,我都沒看出來我這位二哥是這麼個狼心狗肺的人才,我剛剛也算是有恃無恐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