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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好事。

誰不知道虎不久一個兵丁頭子,與他較正的是什麼。你消消氣兒,咱弄個東西兒吃吃。”夏逢若正在那裡整理散錢,不知十串錢怎的就少了一串。提出五百,叫白鴿嘴往街裡辦理飲食去了。

這姚榮只是發話,眾人只是勸解。不多一時,白鴿嘴辦理酒肉上來。這一起兒朋友,“切切偲偲”,擺滿桌面。叫烏龜在南小屋燙酒。眾人讓姚榮首座,譚紹聞次座相陪,也把珍珠串叫出來陪酒。眾人一頓好吃。惟有譚紹聞只吃兩三箸兒,便不吃了,心中千頭萬緒,好生難過,只強呷了幾杯酒。眾人盆傾甕倒向口中亂灌,都有了半酣光景,定要珍珠串唱曲子。珍珠串被強不過,向姚榮道:“你要把這場氣兒丟開手,我就唱曲子兒奉敬。”姚榮道:“既然眾人奉勸,難說都是向他的?況且有譚大宅的再三說合,我就把這口氣嚥了罷。”白鴿嘴道:“俺眾人承情,大家奉一杯,珍大姐唱罷。”珍珠串只得潤了嬌喉,掉動香舌,用箸兒敲著桌兒,唱道:看中庭閃淡月半明——哼腔兒尚未完,只見烏龜在燙酒時,鼻兒聞香,唇兒咂美,早已吃的醉醺醺的,跳在院裡發話道:“俺雖說走了下流,俺伺候的俱是王孫公子,儒流相公,難說不拘什麼人,叫唱就唱?我一會跑到他家裡,坐到他堂屋當門,叫他家裡唱著我聽哩!”

姚榮見不是話頭,說道:“他這光景是醉了,我一生怕見醉漢,我要失陪,我去罷。是話兒再不提就是了,我是識好歹的人。”拱一拱手,說道:“討擾!”一溜煙出門去訖。這烏龜睜著眼,口中還羅唣不清。

且說譚紹聞見姚榮去了,把喊官的怕情打疊起,卻把輸銀子的事上的心來。覺著吃的東西,只翻上喉嚨來,咽也咽不下去,說道:“我要走哩。”珍珠串那裡肯放,譚紹聞道:“我竟以實告,輸的多了,委實難過。我回去去打兌銀子,好還他。”

那烏龜看見譚紹聞要走,一手扯住道:“休走哩,再賭一場子。我明日開發那兵丁頭子,好便罷了,若是不依我的話,我扎他一頓刀子!”珍珠串見漢子醉了發瘋,只得讓道:“叫你燙酒,就偷吃的恁個樣兒,還不去睡!朱仙鎮吊在樑上打的是誰?”

烏龜丟了譚紹聞,就要打珍珠串兒。譚紹聞得空兒,也顧不得雨衣,穿了一對泥屐兒,回家去訖。

眾人把烏龜關在南小屋裡,任他打門撞牆,不理論他。少時,也就睡倒地下。眾人才商量,明日怎的叫虎鎮邦討那銀子,怎的均分話頭。

正是:

堪惜書愚入網羅,悔時只喚未如何!

殷勤寄語千金子,可許匪場廁足麼?

學生定要擇地而蹈,寧可失之嚴,不可失之縱也。試看古聖先賢,守身如執玉,到臨死時候,還是一個“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光景。難道說,他還怕輸了錢,被人逼債麼?提耳諄言,不憚窮形極狀,一片苦心,要有福量的後生閱之,只要你心坎上添上一個怕字,豈是叫你聽諧語,鼓掌大笑哉!詩曰:草了一回又一回,矯揉何敢效《瓶梅》;幼童不許軒渠笑,原是耳旁聒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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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索賭債夏鼎喬關切 救縊死德喜見幽靈

且說譚紹聞輸銀八百兩,又幾乎鬧出官司,少魂失魄的到了家中。上的樓來,王氏問道:“在誰家坐了這大半日?”譚紹聞心不在焉,竟是未曾聽著。巫翠姐道:“娘問你在誰家,怎的不答應呢?”紹聞道:“在東街綢緞店坐了。”冰梅道:“與大叔留的雞兒魚兒,吃也不吃?”紹聞道:“拿來。”冰梅與樊家捧了四器,放在桌上。紹聞舉箸一嘗,卻也極為適口。

爭乃心中有玻仍然咽不下去。只得揀一塊魚肉,抽了刺,給興官吃;尋一個雞胗肝兒,強逗著嬉笑而已。

吃畢,便去東樓一睡。因悶添倦,不脫衣兒,只睡到四鼓方醒。睜眼一看,西天月色晶瑩,直射窗欞,方曉得天已大晴。

雞聲一唱,觸動了白日所為之事,暗暗推胸,好難受的這個悔字也。

捱到天亮,只得起來梳洗。無情無緒還上碧草軒來。飯後時節,只見一個小孩子,拿著一封小書札兒,送到軒上。譚紹聞接拆一看,上面寫著:字啟譚賢弟入目。套言不敘。昨日那宗事,此人已索討兩回。那人見小之輩,性子又粗,賢弟深知。可楚結了他,無使我作難也。千萬!千萬!

知名不具

紹聞看完,早知是虎鎮邦索債事。向小孩子說道:“我也與你寫個字兒捎回去。”小孩子道:“我送這字是三十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