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罷只得回桌邊飲酒,卻仍舊戀戀不捨的偷瞄向黑衫女子。
女子也毫不在乎,好像眾人眼光與她毫無關係。
雲棧見兩壇酒一飲而空,來了興致,喊道:“陸丘再給我來上六壇!!”
陸丘早已知趣的將二人酒桌周遭十丈之內清了乾淨,吩咐眾人不得打擾,如今聽得雲棧喚他,連忙吩咐下人取來。
桌上酒香四溢,雲棧輕聲道,“回想起來,當年我救了亡命天下的小萬路過招搖山,和你大打出手,到現在已有八年 了吧。”
“我自幼就和師傅住在招搖山山頂,當天本是下山尋找鑄劍的狂石,哪知你帶著只剩半條命的小萬闖到山中,你我都 是傲慢之人,自是說不到一塊去,卻沒想打了半天,結果卻不分上下。”絡離回憶起往昔,會心一笑。
“也沒想到,我們竟能成為朋友。”雲棧將酒倒入碗中。
“說來也怪,師傅脾氣素來古怪,竟會同意你把小萬安置在山下,我們還成了鄰居。”
“還要多謝尊師,否則我就少了你這酒中知音了!”雲棧端起碗,一飲而盡。
“說到酒……”絡離輕皺了皺鼻子,“酒味依舊,你身上卻多了份花香,難不成最近愛上了撲蝶花間?”那女子深深 的吸了吸,隨即指著雲棧笑道。
聽了此話,雲棧心下想起顏歌,心中不由得有些觸動。
女子察覺到他神色有異,“山野間還會有讓你動容的女子?”
雲棧立刻收定心神,“都是些山野村婦,不足掛齒,我仇家無數,何況劍冢的規矩,不得與外人相交。”雲棧頓了頓 ,“做我的朋友朝不保夕,絡離,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份本事。”
說罷他拍開一罈新酒,將二人手中大碗倒滿,要有怎樣的身手,才能做他雲棧的朋友。
“事情過去許久,你還在介懷!”絡離嘆了口氣。
是啊,那場血祭太過慘烈,縱使是她姬謀姿,過去五年之久,想起來,仍覺心寒。
看到他最愛的人一瞬間轟然炸開,他連抱著屍體痛哭的權利都沒有,叫他如何放開。
男子聽得此話,握酒的手一抖,酒都灑了出來,微微沉靜了片刻,雲棧端起碗一飲而盡。
作為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還是她最明白他的心思。
絡離輕嘆了口氣,“算了!縱然不愛惜自己,也要愛惜把命交給你的人!”
“小萬此次又給你添麻煩了吧!”
“和你說話就是省力,竟料得我來此的緣由。”絡離捻起酒碗一飲而盡,“麻煩倒不算,取一樣東西而已,但你知道 我不願參合你們這些事。”
“卻總會幫朋友一把!”雲棧笑著接道。
絡離聞言斜睨了雲棧一眼,“少給我灌湯,他此次傷的不輕,讓他修養一陣子,你給我添得麻煩已經不止這些了,追 隨你的人越來越多,招搖山也越發熱鬧,我知你心思,但隱忍多年,不差這一時半刻了。”
雲棧不願答她,望向門口眾人仍舊不斷投來的目光,“每次見我,你都要弄的人盡皆知,引得這幫痴人對你念念不忘 。”
絡離眯起眼睛夾起一顆茴香豆,望也不望身後,“想勘察你底子的人那麼多,與其偷偷摸摸,倒不如光明正大的見你 ,反正你身邊總是美女如雲。”絡離將豆子送入口中,“你要的東西我放在紅墨酒坊唯一的一罈金漿酒中,回頭你自 己取了便是。”
絡離話音未落,突然聽得長明飯莊二樓的雅間之中傳來一聲叫罵,突的一道身影夾雜著碎木重重落在正廳中央,飯莊 地下所鋪的石板也被震裂了幾塊,那人摔的不輕,一口鮮血自嘴角溢位。
陸丘望見,心中大駭,那人不正是楚九駿!急忙上前攙扶,他胸前受了青鷹一掌,又摔在石板之上,一時腳步踉蹌難 以起身。
隨即青鷹自樓上緩步踱下,一臉得意之情。
絡離依舊吃著小菜,對發生的一切恍若未聞。
雲棧握著酒碗的手卻漸漸發力,碗被握的咯咯直響,青鷹望見到雲棧也驚得一怔,似是未料想到他會在此時出現,衝 陸丘大喝道:“雲爺回來了,怎麼不告訴我!”
陸丘何其無辜,哪個也不敢得罪,一時也不知如何應答,只得扶著楚九駿低頭受訓。
“青鷹,你過來!”雲棧冷冷道。
青鷹略微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待望見他身邊女子,也頗為震驚,雲棧身邊雖常有佳人環繞,但縱使他見慣了 美女,望見此女也不覺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