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望見一旁胭脂鋪正中擺放的楠木胭脂,顏歌徑直走入店中,拿起那胭脂愛不釋手的把玩,盒中淡粉色的 脂塊如正在盛開的桃花。
“小姑娘!不要亂動,這是我家的上品胭脂‘醉朱顏’,一年只此一盒!”一旁的小二立刻衝上前一把將胭脂從顏歌 手中搶了過來。
戚行之此時也走進店中,輕撇了那盒醉朱顏道:“顏歌,這些俗物不適合你。”
到底是女兒家,縱然長在深山,自幼修煉,卻也只是個普通人,顏歌眼中滿是不捨,卻只得戀戀不捨的轉身離去。
此時,門簾輕卷,一位儀態萬千的女子自內堂走出,她望向二人的背影道:“女兒家對脂粉綾羅的喜愛是天生,縱使 不塗抹在臉上,放在閨中擺設也是願意,這位姑娘的氣質怕是一千盒醉朱顏也換不來的,但千金難買心頭好,割愛的 滋味定不好受。”
戚行之停住腳步道:“閣下是?”
那女子微微頷首致禮,“在下是此店的老闆,安寧。”
顏歌道:“好溫婉安靜的女子,真是人如其名。”說罷她望向小二手中的醉朱顏,無奈的攤了攤手,“我也想買,可 是我沒錢的,人貴在量力而行,所以還是算了。”
安寧讚許道:“好直爽簡單的姑娘,若不是醉朱顏需經近百道工序製成,成本太高,我還真願送給姑娘。”
戚行之自腰間取出一張銀票,“這一百兩,可夠買這盒胭脂?”
安寧將目光停在戚行之身上,卻遲遲沒有接過銀票,似是想到了什麼,她突的俯身一拜,“民婦不知小王爺親臨,言 語冒犯,還請小王爺恕罪。”
戚行之淡笑道:“你怎知我是小王爺?”
“王爺腰帶上的刺繡手法絕非凡間能有,是朝廷的御用繡師所制,上又繡五爪行龍,是王候的標誌。”安寧低頭答道 。
戚行之道:“安姑娘何罪之有,你說的在理,天下最痛莫過割愛,這一百兩買紅顏一笑,值得。”說罷他放下銀票, 自顫抖的小二手中取過胭脂,便拉著顏歌離去。
待得二人身影遠去,安寧才緩緩抬起頭,握緊手中的銀票,眉頭也擰成了結,戚行之,果然不是常人,雲棧若與他反 目,怕是危機重重。
那剛才的姑娘,是否就是雲棧迫切讓李易救治之人,安寧想到此處苦笑一聲,那份如春日暖陽的氣質,她當真自嘆不 如,這一場,她安寧敗的到也了無遺憾!
一旁的小二見老闆臉上忽陰忽晴,怯懦的湊上前問道:“小安姑娘,您此時不應在聚秀樓,怎麼到鋪子裡來了?”
安寧將銀票納入袖中,對那小二道:“聚秀樓中無事,我便來店裡看看,你以後機靈點,別亂衝撞客人!”說罷她掀 開簾帳走到內堂去了。
——
街上到處是雕工精細的銀飾,滑如流水的綢緞,金玉相應的髮簪,顏歌從東家的店出來,又晃到西家,走到哪裡都邁 不動步子,戚行之也悠然的跟在其後,觀察入微,將顏歌所喜之物一一買下,交予一旁的隨從手中。
不知不覺,走完了一條街,隨從的雙手掛滿了包裹,手臂間還夾著幾匹上等絲緞。
顏歌心中的興致卻只增不減,早已忘記了夜幕將至,戚行之也毫無怨言,只是一直靜靜陪在她身旁。
街道的交叉口,一名小販突然從弄堂口拐出,他不經意的推搡了顏歌一下,使得顏歌回身間竟將一名女子撞倒在地。
女子身旁的丫鬟忙蹲下身去扶,嘴裡還喋喋不休的對顏歌喝道:“你怎麼走路的,我家小姐身體不好,若出了事你賠 ……”話到此處,她才抬起頭,嘴邊的話音戛然而止,“小…小王爺!”
地上的女子聽罷猛的抬起頭,“戚哥哥!”
顏歌這才定睛望去,那被她撞倒的女子不正是前幾日在王府中見到的鐘離錦,忙賠禮道:“對不起鍾離姑娘。”
戚行之冷冷的掃了一眼口無遮攔的丫鬟,一把推開她,扶起鍾離錦,“沒事吧?”
鍾離錦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柔聲道:“沒事。”這時她方才望向一旁的顏歌,再看戚行之身後的隨從手中滿滿的貨物 ,心下便明白了七分,眼中不自主的漫起了濃濃的水霧,鍾離錦勉強對戚行之微微一笑,“戚哥哥你身子不好,不要 太勞累,兄長在家中等我,我先走了。”說罷她竟逃也似的離開,生怕在晚些,眼眶中滿溢的淚水會忍不住落下。
顏歌仿若做錯事的孩子,垂首立在一旁,偷偷望向鍾離錦。
頭一次見她主動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