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皮骨,永沉化月之江,願得不滅精魄,護他此生,永無異志!”
古老的咒語在女子唇間輕輕唱響,那一刻痛苦驟然消失,她蒼白的臉頰揚起笑容,隨即血霧砰然炸開,似是湮滅了整 個天地。
女孩深褐色的眸子越沉越遠,床榻上的人想伸手去抓,往事卻如若捏碎的水中影。
“千念……不要!千念!”
掙扎中雲棧一拳打在了床稜,巨痛將他從夢魘中喚醒,零碎的畫面拼織在一起,使得他連呼吸都變得冰冷急促。
她離世五年,他便被這夢魘纏了五年。
額上豆大的汗珠順著髮絲滴落,雲棧大口喘著粗氣 ,仍沉在夢中無法自拔,平日裡沉靜自若的模樣早已不見,他抬起 手慌亂的摸向頸前,直到指尖觸到了冰冷的頸環,才漸漸安靜下來。
雲棧輕輕將頸環放於裡衣內,只有當冰冷的銀環緊貼著被汗水沁溼的肌膚,才能讓他覺得安心。
這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屋內的沉靜,也將雲棧丟失的三魂七魄拉了回來。
“咚咚咚!”
“誰!”雲棧蹙眉冷冷道。
“青鷹拜見雲爺!”
“門外候著去!”雲棧十分不悅。
青鷹也不生氣,籠手笑道:“家中來信了,雲爺不看?”
木屋內沉寂了片刻,隨即只聽“吱嘎”一聲,一扇軒窗徑自開啟,只聽屋內傳來雲棧的聲音,“信留下,你可以走了 !”
青鷹臉色一變,瞳孔漸漸收緊,他緊緊咬著下唇,抬手狠狠將信擲入屋內,低哼了一聲便負氣離去。
雲棧抬手接過那信,只見暗黃色的紙張印著銀白色的花紋,信口處用蜜蠟封印。
這哪是“家書”,而是劍冢密帖。見封口處蜜蠟完好,雲棧便拆開來看。哪知只是一眼,素來平靜的他臉色頓時佈滿 怒氣,他指尖將那密帖攥的咯咯發響,隨即一把將它甩向空中。
在空中飄舞的密帖上只有十六個字:“計劃有變,留守董村,檢視琅峫,其餘勿管!”
密貼尚在半空,便徑自燃燒了起來,還未等落地,便化成灰燼。
雲棧步至軒窗前,望向青鷹離去的方向,眼中殺氣盡顯,“公子戚,妄和你做了十六年的兄弟,你寧願信這個人,也 不信我!”
思及此處,多年以來的隱忍與羞辱頃刻間充斥心中,憤怒竟如烈火灼胸般呼之欲出,雲棧抬手緊緊握住脖間的頸環, 自語道:“只有你,一直信我,一直陪我……”
這一握卻牽扯到了傷口,劇痛使得他驟然清醒,望著右手掌心的傷口,他不由得想起那個山谷中得顏歌,她簡單聰慧 ,好似這汙濁塵世的最後一份純淨,他不想破壞這純淨,一時猶豫起來。
“我當真不想牽扯你,可檢視琅峫,留守董村…”好似此話十分可笑,雲棧笑望向不遠處的琅峫山,那裡潛藏著太多 的秘密,還有那個像夢一樣的女孩,層巒疊嶂的山峰就如同一個沉睡的巨人。
雲棧竟有些惋惜,“此處還能再安穩多久……”
日子繼續平靜的向前推進,可歲旦還沒到,董家村就先迎來了另一樁喜事。
噼裡啪啦的炮竹聲聲響起,幾乎全村的人也都傾巢而出來湊這個熱鬧。
只見一位身著華服的矮胖男子笑容可掬的站在門口,向眾人大聲宣佈道:“諸位鄉親、商友,今日我灌陽城長明飯莊 在董家村的分店開張,我們總號老闆雲爺說了,只要大夥吃的高興,從今日到歲旦,全由小店做東…”
“就是我們隨便大吃大喝,由你們掏錢?”未等他說完,人群中已有人躍躍欲試。
那肥胖的掌櫃笑道:“這位兄弟說的不錯,正是如此!”
“你們老闆請客,那你是誰啊!”人群中頓時鬨笑聲一片。
這胖掌櫃也不惱,俯身作揖,“在下陸丘,是此分號掌櫃,各位叫我陸掌櫃就行!”
眾人見狀,也對其頗有好感,人群中不由得笑鬧著議論起這“長明飯莊”。
“此處一直是廢墟,怎麼轉眼間變成華麗的飯莊了!”
身邊之人仔細望去,飯莊約莫四層之高,門口圍牆皆為上等石料所砌,而長明飯莊也是由上等冷杉木所搭制,此木生 于山中,適應陰寒溼冷的氣候,耐腐蝕且材質輕柔堅毅,正是用於山上建築的最佳用料!
人群中不斷有人驚歎:“果然氣宇軒昂,長明飯莊還真是財力雄厚,此處早荒蕪十年,短短几日竟能造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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