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措是密宗高僧,但跟密宗秉持的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風格不一樣,嘉措自己還是有著自己的堅持的,通俗點的來講,就是三觀正。
和尚在喊來嘉措過來交接班照顧小傢伙前,在老闆這裡預付了三個月的房費,所以無論是和尚還是嘉措在蘇白消失的一個月時間裡他們都跟小傢伙住在這裡,希望能夠等著蘇白回來,當然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小傢伙很執拗地哭著不願意先跟著和尚回上海,執意要留在這裡等粑粑,吉祥又是一個極為護短的主兒,和尚跟嘉措也沒辦法說強行抱著孩子回去,只能繼續在這裡逗留下來。
推開賓館的門,小傢伙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可愛的眉頭微蹙,像是在擔心著什麼,蘇白清楚,小傢伙是靈童,雖然現在有些長不大的趨勢,甚至連走路都踉踉蹌蹌地得扶著牆,但是他其實極為聰慧,一些事情,他其實能懂。
沒打擾自己兒子休息,蘇白彎下腰輕輕地在小傢伙臉上吻了一下。
老實說,在那個地方里,沒有香菸沒有酒水沒有其他娛樂設施,蘇白倒不是不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其實還是自己明明是在現實世界裡卻不能看見小傢伙。
彼此之間,其實已經打下了深深的羈絆,從小傢伙主動爬下懸崖進入妖穴那一刻開始,蘇白就註定不能放棄他。
吉祥慢慢地走近蘇白,在蘇白身上嗅了嗅,然後貓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追思之色,是的,吉祥的眼神一直很豐富,可能,它是在自己身上嗅到了那隻黑貓的氣息了吧。
二十多年前,他跟那隻黑貓其實是一起守護那個地方的。
吉祥沒再表示什麼,只是默默地跳到了窗臺上,匍匐下來,盯著前面的洱海,夜幕之下,洱海並不能再像是在白天時顯現出它的美麗,反而靜謐得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附近的外賣不多,有一家還比較遠,我先點了,但是送餐的時間會比較長。”嘉措說道。
“沒事,我正好先洗個澡,一個月沒洗澡了,那裡有條河,但是水太髒了。”
“我等你洗好澡吃飯時跟我詳細聊一聊。”嘉措說道。
蘇白點點頭,拿著毛巾走入了衛生間,熱水來得比較慢,但蘇白從一開始就站在噴灑下面任由冰冷的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至少,這裡的水是乾淨的。
等隨後,熱水輸送上來,有些燙,但蘇白渾然不覺。
就這樣,足足地站在噴灑下面衝了二十分鐘的時間,隨後才開始用沐浴露洗髮露洗刷自己的身體。
拿著浴巾擦拭著身體走出來時,嘉措正好出門,說是外賣員到了才村碼頭卻找不到哪家客棧,他出去拿一下外賣。
小傢伙還在熟睡著,吉祥則是依舊匍匐在窗臺上。
蘇白走到了吉祥身邊,伸手在吉祥身上摸了摸,一人一貓相處了這麼久,吉祥現在有時候也不排斥蘇白有時候對自己的愛撫,雖然它不喜歡把自己當作一隻寵物。
“它挺好的。”蘇白找了找,沒發現煙,嘉措不抽菸的,這屋裡自然也就沒煙了,當下蘇白拿起手機給嘉措發了條微信讓他順帶去小街上關門的超市裡順幾條煙出來,錢留在那裡就好了。
吉祥緩緩地扭過頭,看著蘇白,一人一貓就這麼對視著。
蘇白不知道吉祥到底在想什麼,這隻有著很多秘密的貓,你真的很難看透它,它當初為什麼會跟著蘇餘杭從那個地方出來?
它跟過這麼多的聽眾,見證了很多聽眾的崛起和死亡,它有著很多人的秘密,但它似乎對這些秘密都毫不在乎;
另外,如果再誅心一點的話,蘇白完全可以去思考一下,既然吉祥也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它會沒有辦法重新回去麼?那麼,在它知道自己是困在那個地方時,為什麼不來救自己?
當然了,蘇白也沒那麼low,也不是曹操那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性格,也不至於把吉祥往那方面去想。
“喵。”吉祥輕輕地叫了一聲,在這寂靜的夜裡,反而更襯托出了一種寧靜。
大理的夜晚,比較涼,晝夜的溫差,也是讓外來者一開始都覺得有些不適應。
蘇白靠在窗臺上,看著遠處頭頂上的星空,之前的一個月時間,有點像是做夢一樣,但是蘇白清楚,自己肯定會再去那裡的,到時候,就是自己證道的時候了;
荔枝的霸道,梁森的隨意,蘇餘杭的自信,等輪到自己時,自己該去怎麼給自己的墓碑下定義呢?自己又該去葬下些什麼呢?
想了想,蘇白又覺得自己現在想這些確實是有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