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聽眾來說,其實很多東西,都可以看得很淡了,這其中,包括親情。
“下雨了。”
不知道清吧裡誰說了一聲;
解稟看了看窗外,小雨已經下了起來,給這本就比較冷的空氣裡注入了一抹溼氣。
他站起身,走出了清吧,伸手,將身上的西服給整了整,然後緩緩地走入雨中。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清吧的對面,是一家賓館,在賓館的一側房間窗戶後面,站著一個鼻青臉腫的青年,青年身上綁著很多繃帶,看起來很是悽慘。
沒錯,這位就是沙爾伯爵。
自一個多月前被蘇白海扁了一頓後,他居然還沒有離開上海,而是繼續留在了這裡,不得不說,他的勇氣,真的足以稱讚。
在沙爾伯爵身邊,站著的是顧凡,顧凡穿著一件黑色的套頭衫,一雙耐克運動鞋,這身裝束,似乎是為了故意隱藏住自己的身份,畢竟,以往的顧凡出去時,西裝革領一絲不苟那是必須的。
“在上海,有不少這個樣子的人。”顧凡提醒道。
“呵呵,我不用你提醒。”沙爾伯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本伯爵就是被你那個朋友打成這個樣子的。”
說完,沙爾伯爵離開了窗子,拿起桌子上的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口,腥烈的酒水順著喉嚨進入肺部,給他帶了一種暢快的感覺。
“那麼,你是想留在這裡報仇麼?”顧凡問道。
沙爾伯爵搖了搖頭,“我被打,我是實力不行,打不過他,這樣子被打,是活該,如果我留下來僅僅是想當一條毒蛇伺機報復的話,那你也把我想得太閒了,報仇這種無聊的事情,真的不適合我。倒是你,看起來情緒有點低落,怎麼了?”
“也是比較丟人的事情,大過年的,就不說了吧,還有杯子麼,請我喝一杯?”
沙爾伯爵將身邊的一個空杯子倒入了威士忌,酒杯漂浮起來,落在了顧凡手中。
“你們中國人對待過年的態度就像是古代希臘城邦對待奧運會的態度一樣,在過年時,任何的矛盾,甚至是戰爭都可以暫且放下來不談。”沙爾伯爵又喝了一口酒,然後打了一個呵欠,顯然是有些疲憊了,這也是在請客人離開的舉動。
顧凡順了順自己的衣服,很嚴肅地道:“我以前的那些朋友,知道我是西方聽眾的身份了。”
“這不是挺好麼,你本來就是我們西方圈子的一員,當初可是你自己選擇的。”沙爾伯爵不置可否道。
“沙爾伯爵,你是想確認那個女人,是否會回來麼?”顧凡問道。
“這不是你需要關心的問題。”沙爾伯爵很直截了當道。
“這次廣播停播三個月,目的,無非就是專心應付那一批在大概一年前離開的那些人,而那個女人,當初曾給你們帶來很大的夢靨,所以你們西方圈子很想第一時間知道,她是否能夠回來,她是否,已經死在了那裡。”
“然後呢,你想說明什麼?”沙爾伯爵聳了聳肩,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們,是坐火車回來麼?”顧凡問道。
沙爾伯爵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你這個層次的人,怎麼會知道的?我也是被上面人告知的這件事。”
“只是碰巧而已,前天打算訂一張高鐵票,但是怎麼都支付不成功,後來讓一個手下人去幫我訂,他回答我說沒有我哦看見的那一個時間點的高鐵車。
普通人看不見,或者是完全注意不到但聽眾卻能看見的東西,應該是廣播故意設定的原因。”
顧凡拿出了手機,點開了一個購票軟體,道:“就在這裡,有一列火車,每天早上八點,是從西安到上海的,每天都有,聽眾沒辦法買,普通人看不見,再加上伯爵你一直留在上海沒有走,我就大膽猜測一下,那一批人,應該是坐這輛根本就不存在的火車回來。
至於是哪一天的早上八點,就不得而知了,但想來不會太晚了,廣播說了是停播三個月,現在兩個多月時間都過去了,應該,就在這陣子了。”
“其實,你知道和不知道,沒多大的區別。”沙爾伯爵微微側過頭,然後微笑道:“抱歉,我這個人病人需要休息了。”
顧凡告辭,從電梯上下來,走出了酒店門,才剛走到自己停在外頭馬路邊的車旁時,一個西裝筆挺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馬路對邊看著他。
“你沒走遠啊。”顧凡很平靜地打著招唿。
解稟搖了搖頭,看了看顧凡,又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