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稟說得很直接。
“你生氣了?”梁森捕捉到了解稟的情緒。
“他知道了。”解稟回答道。
“哦。”梁森點點頭,“我還以為他得過陣子才知道的。”
“這讓我很為難。”解稟走上前,端起桌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再從冰塊箱子裡取出幾個冰塊放進去,緊接著一飲而盡,解稟覺得自己需要降降火氣。
“你是在可憐他?”梁森似乎對解稟的情感傾向很感興趣,有點像是在審查自己可能出軌的小媳婦兒。
“不至於。”解稟看著梁森,“但他應該很生氣,因為我們也把他當作試驗品。”
“他生氣就生氣唄。”梁森渾不在意這種事情,他在意的事情,真的越來越少了,以前自己的怯懦和卑微,更多的是因為還有退路,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他也就變得無所畏懼,偶爾有時候晚上拿著天文望遠鏡看看星空也總能獲得一種以前不曾有過的感受,“他的出生,本就是那兩位的試驗品,現在拿來被我們也當作試驗品,不就是他的宿命麼?”
說完,梁森笑了,“他生氣了,又能怎樣?”
是的,他生氣了,又能怎樣?
你解稟是聽我的話去耍了他,但你也是高階聽眾,且晉升的時間比他還長,難道還怕他?
再退一萬步說,我,還沒坐火車離開呢。
“我一直覺得他是一個挺有趣的人。”解稟解釋道,“和他維繫住比較好的關係,可能在一些時候,會有很大的用處。”
“你是被他的人格魅力給吸引了?”梁森的笑容變得陰沉了一些,“精神病人的人格魅力?”
“老闆。”解稟嘆了口氣,“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啪!”
一到巴掌出現在瞭解稟的左臉上,
解稟沒動,
梁森也沒動,
但其實很顯然,解稟受了梁森一巴掌。
“我的事情,並不需要你來評判,你只是我的助手,我的秘書,是我的朋友,同時,你還是一個背叛者,如果不是你當初將我的分身解封,我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解稟取出一條絹布,輕輕地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漬,這一巴掌,很疼,但他還是表現得比較自然。
梁森看著解稟,本來凜冽的目光慢慢地又變得柔和了下來,
“你當初說我怯懦,不敢晉升,所以擋住了你的步伐,也因此你解開我分身封印逼迫我去證道,我其實沒怪你,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是聽眾了。”
解稟曾說過,是因為他對梁森的愛,所以不願意看見梁森如此卑微地活著。
但這個理由,只能是其中之一而已,而且是屬於比較好聽的一個理由。
梁森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他的父母,成功躲避掉了廣播的目光,我真的很好奇,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梁森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那麼,你發現了麼?”解稟問道。
梁森搖搖頭,“知道為什麼那一男一女會成為所謂名義上的夫妻麼?”
解稟沒做聲,等待著梁森繼續說下去。
“整個現實世界裡,其實到處都是廣播的眼睛,他無處不在,且無所不能,但廣播其實也有自己的教條主義侷限性。
比如,如果存在的區域,不屬於現實世界,也不屬於故事世界,更不是什麼空間裂縫,甚至嚴格意義上來說,根本就沒有這個地方,
那麼,
廣播又如何能夠定位到他們,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去找到他們,也奈何不了他們!”
“那是什麼地方?”解稟問道,他敏銳地察覺到,梁森似乎早就知道了一些什麼,但是他一直忍耐著等到無可奈何地被逼著證道後才開始真正地著手去調查。
梁森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有些惋惜道,“可惜,你不是和荔枝一個時代的人,但我是。”
解稟不知到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因為他的老闆靠著龜縮的能力,硬生生地從一代聽眾那熬到了下一代聽眾,但似乎不適合去讚揚。
“荔枝的命運軌跡,其實和蘇白,差不多。”梁森慢慢地坐回到了椅子上,“她一開始也是對自小收養自己的院長叔叔院長阿姨很感激,甚至把他們當作了自己親生父母一樣的人,甚至更甚於他們,畢竟在荔枝看來,她的親生父母拋棄了她而院長夫婦卻收養了她,並且一直對她關懷備至,視如己出。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