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威脅:“你不來我就不說。”
“愛說不說,我還不想聽了呢。”
“那就糊塗著,挺好。反正我都習慣你整天迷迷糊糊了”
“我什麼時候迷糊了?”
“不迷糊你沒聽完我口令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彪出去了?”
“那,那不是”
“不是什麼,就是迷糊!”賀泓勳下了定論。
這通電話持續了很久,直到賀泓勳確定牧可睡著了,話筒裡傳來細微均勻的呼吸聲,他才收線。望向漆黑一片的營區,他靜靜地回味著什麼,隱隱發現牧可的依賴,他無聲地笑了。從中午接到賀雅言電話,判斷出強行帶走牧可的那個是赫義城時就始終懸著的心漸漸歸位。
第二天離開家時,牧可帶走了那本屬於她的相簿,似乎昭示她將永遠不會再踏進這棟房子。其實四年前她就想帶走的,只是牧宸在她報道前將相簿藏了起來,小小的他拉著姐姐的手仰著頭說:“我幫你保管唄,你想媽媽時就回來看,好不好?”看著弟弟稚氣的臉龐,牧可沒有堅持。
十一很快到了,牧宸纏著牧可非要跟去部隊,她同意了。由於學校臨時安排新輔導學習,牧可的假期被縮短成了兩天。想到第一次去賀泓勳那裡空著手好像不好,沒有戀愛經驗的她向好友取經,結果被打擊了,向薇說:“你有點出息好不好,送什麼禮物啊,他都還沒送你呢,女人要矜持懂不懂?”
牧可不滿地抱怨:“請你正確區分矜持和心意的區別好不好?”
“你完了,牧可可,徹底完了。”向薇賊賊地笑:“動心了吧?我就知道你抵抗不了中校同志的魅力,哎,我說你們”
在向薇那沒得到任何實質性的建議,牧可有點鬱悶,她輾轉反側了整晚,終於想到給賀泓勳準備什麼禮物了。又在三號晚上厚著臉皮拉著堂嫂陪她逛街買新衣服,惹得安以若都忍不住逗她:“可可,都說女為悅己者容,你這是為誰啊?難道是傳說中的賀營長?”
蹲下身用紙巾擦了擦童童沾了奶油的小嘴,牧可跺腳:“堂嫂,連你也笑我,以後不幫你哄童童玩了!”
“小姑姑。”童童伸出因吃冰激凌弄得髒兮兮的小手抓牧可的衣服,皺著小眉毛抗議:“和童童玩”
安以若將兒子抱起來,在他嫩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小姑姑有了新歡不要你這個舊愛啦。”
童童可不懂什麼新歡舊愛的,他咯咯笑,小腦袋在安以若頸間調皮地蹭著,脆生生地喊著:“媽媽,要小姑姑玩”
安以若是著名的時裝設計師,對穿衣自然是有心得的。她給牧可選擇了一條無袖,小V領的水晶綠裙子,又配了雙設計簡單小巧的平底鞋,打量著氣質清爽的小堂妹,她滿意地挑眉,附在牧可耳邊悄悄地說:“我很擔心賀泓勳同志敵擋不住你的誘惑。萬一這次去你有個‘閃失’,牧巖會不會休了我啊?”
“堂嫂”牧可不好意思地拉長了音調叫她,有點彆扭地說:“現在都秋天了,穿裙子不好吧?”她平時也喜歡穿裙子,現在忽然覺得正式過度了,擔心賀泓勳笑她。
“哪裡不好?這幾天持續高溫正合適。再說這怎麼也算你們第一次正式約會,總得給他留下深刻印象吧。我可是為了遷就他的軍裝,給你們搭配另類情侶裝呢。”安以若很有主見地拍板:“就這件了。”
一切就緒,只欠東風。在見面的前一晚,牧可有點緊張。她將電視調成靜音狀態,邊看啞劇邊想著媽媽日記中摘錄的那句耐人尋味的禪語:“永遠不要浪費你的一分一秒,去想任何你不喜歡的人。”好半天自語了句:“那要是不知不覺想起一個人,是不是代表喜歡他呢?”
當她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因即將的見面感到惴惴不安和緊張時,牧可覺得這句禪語似乎更適合倒過來理解。那就是,當你下意識地想起想念一個人的時候,就代表你喜歡上了他。
這就是所謂的“思念與愛情是不可分割的連體嬰”的道理。
終於,在賀泓勳的引領下牧可學會了愛情的第一課——思念。
愛情本無道理,發生僅在,一夕間。
牧可不得不承認,粗獷又不失溫柔的賀泓勳,那個她名正言順的男朋友,讓她有點心動。至於有點是多大點兒,或許有待研究和考證,或許僅僅出於矜持才有意迴避。
習慣早睡的牧可想著心事等著賀泓勳的電話。在這方面,她從一開始就給了賀泓勳最大程度的理解和支援。深知部隊工作的特殊性,她總是將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從沒給賀泓勳添過麻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