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才和牧可說上幾句話就有護士衝來找她,說是她的重患病人不行了。身為醫生的賀雅言聞言騰地站起身,踩著高跟鞋急跑出去。
沒見過表情如此凝重的賀雅言,赫義城受好奇心驅使在牧可去找賀泓勳時尾隨她去了。站在那位患者的病房外,看到一個小小的生命被包裹在一片素白裡,以及醫生和護士緊張地忙碌,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全力的搶救到底還是以失敗告終,沒多久就聽到賀雅言帶著哭腔的聲音,她說:“穿衣服吧!”
簡單的四個字,宣告的是一個生命的消逝。
倚靠著走廊的牆壁上,聽著病人家屬撒心裂肺的哭聲,赫義城忽然有些淚溼。就在他想轉身離開的時候,哭了的賀雅言步伐凌亂地走出來。身為醫生,見慣了生與死的她,此時正在為無力挽救的生命而落淚。
在赫義城的印象中,賀雅言是個很強悍的人。忽略幾年前給他看診時的嚴肅與專業,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根本就是習慣性和他針鋒相對,冷嘲熱諷自不必說,還因為他在醫院抽菸罰了五百大洋。總之,在赫義城眼裡,賀雅言哪裡像是會和牧可一樣哭鼻子的人 ?'變態小說…3uww'
賀雅言脆弱感性的一面不經意間展露出來,讓赫義城對她有了新的認識。沒心思考慮是出於什麼心情,他走過去,輕輕地攬住了她的肩膀。
想到一年來的相處,最終還是沒能挽住一個年僅十二歲的生命,賀雅言的堅強被瓦解了,她轉身投入赫義城寬闊溫暖的懷抱,哭得悽悽慘慘。
性格冷硬的赫義城被賀雅言的傷感感染了,他不自覺卸下了對外人慣有的冷漠,極其溫柔地輕拍著好的脊背,頭一回任由牧可以外的女子在他的懷抱中肆意地哭泣。
賀雅言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當意識到自己在誰懷裡,臉頰貼在誰的脖頸處時,除了哥哥外沒和其他男人有過親密接觸的她如受驚的兔子般跳開,胡亂抹乾臉上的淚,尷尬地說:“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服,我沒事了。”
伸手摸了摸被淚沾溼的脖子,赫義城微扯了下嘴角:“沒想到你也會哭,真讓我意外。”
賀雅言聽了不滿,一改分分鐘前的柔順,語氣很衝地說:“你這個人就是冥頑不靈,不打擊我沒人當你是啞巴。”堅強慣了,她很不願意被別人看到自己的柔弱。
“冥頑不靈?用這詞來形容我真有點新鮮。”赫義城笑了下,犯渾般搗亂:“賀雅言,好歹我剛才還借了個肩膀給你,就不能心平氣和點說話?”以打量地眼光看她,他說:“你這個人,站在這像個女人,一開口整個一男人,完全不懂溫柔。你是賀泓勳妹妹嗎?我怎麼覺得你更像他弟弟?”
虧她剛才還在心裡感謝他!賀雅言氣呼呼地故意在他腳上重重踩了下,“要溫柔也要看對誰!你就免了吧!再見!”
賀雅言穿著高跟鞋,赫義城被踩得夠嗆。盯著她的背影,心想這女人膽也太大了,居然公然對他實施武力進攻?被“欺負”的參謀長同志一怒之下回部隊了,表面佔了上峰的賀醫生為情緒失控在“敵人”面前的失禮懊惱地躲在辦公室裡獨自生悶氣。
細想之下,實在小事一樁,無非就是赫義城看到賀雅言鮮少表露出的脆弱一面,而兩個習慣鬥嘴的男女為了掩飾尷尬又吵了一架。至於手機事件是不是人為故意造成,除了當事人賀醫生外,沒人知道。
不想和她一般見識,赫義城狠狠地與某人對視良久後,強壓住火氣對處於怔忡中的牧可說:“手機應該涼了,去拿過來。”
以眼神示意牧可坐著,心中有數的賀泓勳憋著笑起身,把報廢的手機取來放在茶機上,不痛不癢地批評著賀雅言:“別老沒輕沒重的,做飯去吧,我們幾個可都餓著呢。”又轉臉問赫義城:“老款了,用多長時間了?”
“兩年多了。生日時可可送的,說什麼男人三十而立。”赫義城寵愛地用“健全”的左手摸了摸牧可的頭髮,語氣溫和地說:“給舅舅擦擦,沒準還能用。”
赫義城三十歲生日時,牧可還沒大學畢業,她用做家教的錢給他買了這部手機,是當時的最新款,貴得要命。他平時很愛惜,足見對外甥女所送禮物的珍視。
沒想到手機對他是有意義的,賀雅言有點自責,她說:“吃完飯我陪你去買個一模一樣的。”
見赫義城沒有回答的意思,牧可趕緊說:“確實該換個新的了,你佔便宜了,小舅舅。”
與赫義城對視一眼,賀泓勳笑笑,大手狀似隨意地落在牧可的耳側輕輕摩挲,如此親暱的動作此時被他做得自然而然,居然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