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身上馬。追隨著那騰格爾的身影狂奔而去。
那是一塊門板,被人刻意地挖出了一個坑之後,將那快門板深深地插出了麥田之中,上面,用木碳清晰地寫著一行漢字:這些白骨,就將是你們的下場!
第422章 宣惠河的無名渡
騰格爾一直眯著的眼睛這一刻瞪著,死死地瞪著那塊木牌,彷彿要用他那兇狠殘忍的目光將那塊門板燒灼出一個深洞來,他身邊的蒙古騎士們表情顯得無比複雜,既憤恨,又出離的憂心衷衷。
到底是怎樣的對手,居然這麼輕易地將駐紮在這裡的四千直隸綠營給全殲掉,而他們早已經在羊兒莊的裡裡外外探查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一具敵人的屍首,或許,那些死去的敵人也在那些被燒成了白骨的屍堆之中。
可不管如何,對方在殲滅四千直隸綠營之後,居然還敢如此囂張地插牌於此,這代表什麼?這隻能代表他們要麼是愚蠢致極地想要嚇退敵人,要麼,他們有著無窮的信心,與強大的戰力,正渴望著被激怒的敵人前來一戰。
就在這一刻,騰格爾拔出了自己腰間那柄雪亮冷冽得如冰隙裡抽離出來的萬古寒冰一樣的彎刀,一道淒厲的刀光乍現,讓所有的人就像是見到了紅日迎空一躍那般耀眼。
下一刻,分成了兩截的門板轟然倒下,騰格爾手中的彎刀高高地舉起,然後指向了前方:“殺光那些漢人,割下他們的耳朵和鼻子,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悍的勇士,砍掉他們腦袋,系在我們的馬脖子上,讓那草原的風霜,把他們的頭顱風乾……”
無數柄彎刀抽了出來,迎風而立,就像是那一片森寒刺骨的刀林,他們興奮的嚎叫聲猶如飢餓的狼群一般陰梟淒厲,在那早沒了人煙的羊兒莊的巷子裡穿梭,在無盡的曠野裡散播至極遠……
而在距離羊兒莊數里之外的一處低丘上,一名穿著一身與灰黃色的大地顏色極其接近的身影,正緩緩地收回那手中的望遠鏡,然後在一張小紙條上邊飛快地寫下了些內容之後,開啟了一個隨身攜帶的鳥籠,裡邊,是一隻咕咕咕一直在鳴叫的鴿子,很快,這隻腿上綁上了字條的鴿子從那人的手中撲騰著雙翅,向著那無盡蒼茫的天穹高飛,然後一個轉折,旋插向南,直飛而去,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個極細的黑點,到最後,消失在了那名灰黃身影的視線之外,一切又轉而恢復寧靜,只有那呼嘯的狂風在繼續,天際那濃重的烏雲似緩實疾地向南奔行,紛紛揚揚的細碎雪絨漸散而下。
“今年的第一場雪,還真是來得夠早的。”土黃色的身影喃喃地嘟囔了句之後,彷彿又陷沒於那土地之中,再也看不出有分毫的人跡……
宣惠河邊,大批的義軍以及那些父老鄉親,正在那些黑衣軍人的幫助之下,正默默地透過那些臨時搭建起來的五道浮橋,渡過了浮橋的人們並沒有回頭,在那些義軍士卒的催促下,努力地邁開自己疲憊的腳步,向著前方行去,因為只有前方,才是安全的。
而在那些退去的義軍與鄉親們的身後邊,大批的黑衣軍人正飛快地用他們手中的兵工鏟努力地在那條道路上挖開一個個地淺坑,然後將那些早就準備好的地雷埋進土裡,小心地拉開了保險之後,再輕輕地掩埋。
他們正是那些掩護著這隻義軍大部隊撤退的第一艦隊海軍陸戰隊成員。這裡,三個營已然齊聚,除了一個營正在埋設地雷之後,還有兩個營正在這片正停留著還約有萬餘義軍與鄉親的灘塗上外圍設定防禦工事。
而光是鐵絲網,就足足拉了四道,遺憾的是,這種對付騎兵相當有效的障礙,只有這麼多,只能夠防守大約三百米左右的橫截面。不過對於他們而言,已然足夠,而且正不停地有士兵們從周圍扒拉來的枯草,以及河邊的蘆葦,仔細地遮蓋鋪散在上邊。
這裡的灘塗是海軍陸戰隊的軍官們特地選擇出來的一片,左面,是一處高崖,高崖下的這片灘塗直接延伸進河水中,地勢平緩,而且水勢在那片高崖下急旋過來之後,就是寬闊的河面,讓河水放緩了速度,利於放置浮橋。但是,正前方和右側卻地勢十分地平坦,而且擁有足夠開闊的地盤,對於抵達騎兵的突擊十分的不利。
而那些鐵絲網正是用來防守右翼一直延伸進灘塗,這樣一來,三千人,防守一個寬度大約三百步的距離,堪堪足夠。
但是,時間十分地緊迫,他們必須盡最快的速度挖掘出壕溝與掩體,無論如何,在這種年代,在沒有發明機關槍,也沒有強力的火炮支援的前提之下,只憑藉著數十門迫擊炮就想撩倒數千被激怒的精銳蒙古鐵騎,實在是痴人說夢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