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19部分

湧,狠狠拍了下桌案,厲聲喝止。

“文仲!你……”王峻被嚇了一跳,回過頭,又氣又恨。“你,你居然,居然……”

“秀峰,你今日肝火太盛,不宜謀事,且退下休息!”郭威知道王峻對自己的忠心,見此人委屈成如此模樣,頓時不願再加重責,強壓下心中怒火吩咐。

“你,不聽逆耳忠言,你早晚必會後悔!”王峻兀自記得上次被關進罪囚營反省的教訓,不敢再繼續耍性子。狠狠摔了下衣袖,揚長而去。

“明公……”魏仁浦見到機會,趕緊上前兩步,拱手欲諫。誰料郭威卻正在火頭上,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你也退下去吧,郭某的家事,郭某自己想就行了。原本就不該麻煩諸君!”

“是!”魏仁浦落了個老大沒趣兒,漲紅了臉,躬身施禮,“屬下告退!”

“明公,屬下告退!”鄭仁誨不想攙和太多,也起身欲走。郭威卻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大兄且慢!大兄應該知道,剛才郭某的怒火併非針對你。”

“唉,你自己剛才說得好,這畢竟是你的家事,文仲!”鄭仁誨被大兄兩個字,叫得心軟。只能嘆息著停住腳步,轉身搖頭,“且不說疏不間親,自古以來,哪個謀臣參與了主公的家務事,能落到個好下場?”

“大兄,大兄知道,我不是那心黑之人!”郭威被鄭仁誨說得老臉變色,搓了幾下手掌,小聲解釋,“所以,我也不敢苛責於秀峰,明白他是想防患於未然。但,但大兄也知道,郭某原本就不是個成大事的料兒。兒女親情,夫妻恩義,沒有一樣能割捨得下。若是此刻能做個富家翁,郭某寧願將家業直接分成數分,幾個子女一人一份,誰也不多,誰也不少。可,可如今被趕鴨子上了架,又怎麼可能將家業平分?”

“唉——!也真難為你了!”鄭仁誨知道郭威跟自己說得是大實話,又長長地嘆了口氣,低聲追問,“既然你知道王秀峰是出自一番忠心,你為何,你為何從不接受他的勸諫?”

“君貴,君貴不是壞孩子!”郭威心裡好生難過,搖搖頭,繼續實話實說。“他雖然是我的義子,我和柴氏,卻一直將他視若己出。莫說,莫說他此時做事都中規中矩,對我這個父親也是孝順有加。即便他做過什麼非分之舉,只要有情可原,我這個做父親的,就無法忍心苛責。怎麼可能聽了秀峰的幾句話,就將十數年的親情棄之不顧?”

“那你可相信,君貴得到符氏為後盾,會對你行不孝之舉?”鄭仁誨無奈地聳聳肩,繼續沉聲追問。

“我在世之時,君貴肯定不會!”郭威稍加斟酌,便迅速給出答案。

柴榮的本事,他一清二楚。柴榮的品性,他也瞭如指掌。驕傲是驕傲的些,甚至有些剛愎自用,但絕非無情無義之輩。相反,跟他義母兼姑姑柴媯一樣,此子至性至情。受人滴水之恩,都會回報以湧泉。自己將他一直當做親生兒子,他對自己,也與對待親生父親沒任何兩樣。

“如果你哪天突然駕鶴,文仲,你別怪我咒你,人有旦夕禍福,我輩都是死人堆裡打過滾的,應該不忌諱這些。哪天你忽然駕鶴西去,君貴可甘居於青哥或者意哥之下?”鄭仁誨忽然後退了半步,目光炯炯,直戳郭威心底。

郭威被看得後退了兩步,低下頭,遲遲不敢與鄭仁誨的目光相接。

書房內,頓時一片死寂。只有晚風從窗外吹入,吹動符彥卿的親筆信,像兩片凋零的花瓣兒,緩緩墜落於地。

注1:王宣徽,王峻此時被朝廷封為宣徽院北使。魏仁浦稱呼他的官名,並非尊敬,而是刻意將他與其餘的人區別對待。

第四章 虎狼 (八)

第四章 虎狼 (八)

“啪!”“啪!”兩頁紙與地面接觸的聲音,無論如何都算不上重。卻宛若兩聲驚雷,將郭威和鄭仁誨二人同時驚醒。

“算了,該來的,擋也擋不住,不如隨他去!”郭威輕輕搖了搖頭,苦笑著揮手, “來人,召衙內親軍都指揮使。”

“是!”門外有人答應一聲,快步離去。郭威又笑了笑,將面孔轉向鄭仁誨,“讓大兄操心了。既然符家點名道姓要把女兒嫁給君貴,就交給君貴自己處理去吧!他也老大不小了,咱們這些當長輩的,總不能事事都替他做主!”

短短不過半柱香時間,他好像又老了四五歲。鄭仁誨看得好生心痛,斟酌了一下,小聲道:“君貴向來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應該分得清楚輕重。”

“懂事也好,不懂事也好,今天無論他如何選擇,老夫都會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