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已經處在被封殺的狀態下,這種封殺並不是來自某幾家媒體或某個娛樂公司,,而是來自國民,這比前者更可怕。《麓境》在全國範圍內掀起狂潮,可故事的原型女孩卻被所有人鄙夷拋棄。這個冬天異常漫長,過一天像過一年。對於明櫻而言,曾經的輝煌如今全變成浩劫。直覺告訴溪川,這一切不是偶然。[二十三]2月29日,&ldo;華延獎&rdo;頒獎典禮在北京舉行氣溫7到零下1度。原本已經回升轉暖,在這天,溫度計中的水銀有跌下好幾個刻度。溪川身穿束胸式黑色晚禮服,披著一條狹長的淺色皮糙,從容地在雷鳴般的掌聲中走過紅毯,不時回頭向臺下觀眾和攝像機優雅地微笑招手,登上舞臺受禮。第一部電視劇,直接將她送上作為一個演員的巔峰。說是電視劇的功勞,不如說是那個一直不厭其煩地約束自己引導自己的人的功勞。溪川從頒獎嘉賓手中接過水晶獎盃,欠身鞠躬,把獎盃略微舉高,再收回來捧在胸前,形成定格。閃光燈亮個不停。她看向臺下。那個人正同其他人一起看向自己。冷淡的目光裡卻好像揉進了某種深意。‐‐我不希望你自己變的很強。期待和信任一樣,都需要充足的理由。憑什麼從一開始就認定自己與眾不同?憑什麼從第一眼就暗自設定了幾年幾十年的未來?作為歌手的第一專輯,名字叫做《涅磐》。自己不太明白。明櫻說是&ldo;遠離慾望,脫胎換骨&rdo;的意思。哦。&ldo;脫胎換骨&rdo;我明白,可是&ldo;遠離慾望&rdo;那部分我還無法理解。就在發行這張專輯的同時還在對&ldo;明明是同時出道的二人組,對方太徹底地蓋過自己的勢頭&rdo;耿耿於懷。人氣高對誰來說會是壞事呢?景添和明櫻都曾對這些耀眼的東西惶恐擔憂,而自己不禁深深懷疑。對於明櫻,嫉妒她,接近她,模仿她,遠離她,最終成為她。成為了她,卻並沒有像她那樣痛苦,甚至覺得站在世界中心的感覺無與倫比。呼吸之間,也感到透徹心扉的喜悅。已經不是隔岸觀火,只會怯怯地問&ldo;哦&rdo;、&ldo;是嗎&rdo;、&ldo;有那麼痛苦嗎&rdo;的角色,但卻依然不明白,為什麼身邊的人總是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告誡自己,甚至板起面孔勒令自己‐‐遠離慾望?即使再親密,人與人的理解也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容易。三年。1096天。拆分成9千多萬分之一去計量,只剩下&ldo;滴答&rdo;、&ldo;滴答&rdo;這樣轉瞬即逝的迴音。對於現在身處於最高舞臺獲得無上榮耀的溪川而言,較之三年以前的自己,唯一沒有改變的只有這藏在內心深處的聲息。在這恆定的節律中,還會變得怎樣?在這恆定的節律中,將來何去何從?[二十四]‐‐溪川,你嫉妒我吧?‐‐如果不,那麼,我相信你。‐‐如果是,那麼……我原諒你。這天夜裡,溪川夢見了明櫻。那個杳無音訊了的女孩依然在原來的地方,她頭頂有蒼白的天空,周圍有蒼白的牆壁,可是她的目光如此柔軟,揉進了桀驁與依賴。光線在一條冗長的甬道里緩慢地穿行。時間化作影子。醒來後溪川覺得有點不安,繼續撥打明櫻的手機,回鈴音響過四次後電話意外地被接通了。可是,傳來的卻是略微嘶啞的男聲,一開口溪川就聽出是軒轅。&ldo;你和明櫻在一起嗎?&rdo;&ldo;昨天晚上,她自殺了。&rdo;剎那間,整個世界被按下了靜音。還記得有這樣的傳說嗎?每個人死後必須回到以前自己生活過的地方。她的聲音,她說過的話,散落在每個與她有關的人的記憶裡。她需要走進他們的夢境裡,把那些話再說一遍,這樣才能收起自己的聲息。等到她把這一生說過的話都找了回來,才能完全撫平自己的記憶,安心地平靜地去另一個世界。‐‐她自殺了。第十話[一]因為所有媒體都沒有報道這一訊息,溪川甚至因此存了一絲僥倖。等她趕到重症病房看見全身cha滿各種導管戴著氧氣面罩的明櫻,才不得不說服自己接受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