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嚕,睡著了。
元封睡的很淺,沒多大會便醒轉過來,耳邊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咯吱咯吱的好像小老鼠在偷吃東西,撐起身子一看,桌子上那半碗貓肉已經不見了,尤利婭蹲在牆角正狼吞虎嚥的吃著什麼,瘦弱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元封輕輕起身走到尤利婭身後,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尤利婭一驚,猛回頭,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嘴裡還塞滿了貓骨頭,說話咕噥咕噥的:“我真吃過了,看你剩了那麼多怪可惜的……”
元封心裡什麼都明白,城內糧食那麼緊張,尤利婭又是個懂事的孩子,她不知道幾天沒吃東西呢,現在捧著這半碗殘羹吃得這麼香,真讓人百感交集,元封將尤利婭攬進懷裡,虎目含淚,尤利婭嚇壞了,以為自己哪地方做得不對惹元封生氣了,小心翼翼地說:“我以後不敢撒謊了,你別生氣啊。”說著去幫元封擦眼淚。
元封卻將尤利婭樓的更緊,道:“我一定會把突厥人趕跑,讓大家都吃上飽飯!”
……
凌晨,傷未痊癒的元封已經站在城頭眺望突厥人的陣地了,只見晨霧之中,上百架回回炮正在做著射前的準備,元封對這東西恨得壓根直癢癢,但是卻無能為力,城裡沒有能打那麼遠的武器,派出騎兵火燒回回炮這個辦法已經不可行了,人家早就做了萬全的防備。
“啟稟大帥,東門外來了兩個人要進城。”軍士報道。
元封頓生疑惑,如今涼州四邊都被突厥軍包圍,兩個人就能突破數千騎兵的圍堵來到城下,未免太不可思議,難不成是突厥人的奸細?
難道是中原來的信使?對援兵的渴望讓他心中一動,當即喝令士兵牽馬過來,從城牆上直接奔到東門去看個究竟。
從東門城樓上望下去,只見兩個頭戴斗笠身披骯髒皮襖的騎士正端坐馬上,馬鞍子旁邊拴著酒葫蘆和長長的寶劍,斗笠擋著臉看不清容顏,但是這副派頭一看就是標準的行走江湖的俠客而非朝廷的信使。
遠處有數百突厥騎兵不敢靠近,象躲避瘟神一樣躲著這兩個人,有人斗膽瞄準其中一名劍客的背心射了一箭,那劍客頭也不回,伸出兩隻手指輕輕夾住呼嘯而至的羽箭,抖手擲了回去,力道之足,竟然比短弓射的還要遠,還要準,偷放暗箭的騎士慘呼一聲跌落馬下,其餘的突厥兵被這精湛的武藝嚇壞了,一聲喊撥馬走了,城頭上的人也齊齊喝彩,那劍客抬起頭來,一臉的絡腮鬍子,洋溢著燦爛地笑:“元封,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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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正是葉天行,他身旁那位相同打扮的人自然是元封昔日的小跟班葉開了,如今的葉開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怯生生矮小白淨的小馬賊了,而是身懷絕技的青年劍客。
“快開門!”元封大喜道,士兵們趕緊放下吊橋開啟城門,將兩位劍客放了進來,元封疾步下城,親自在城門邊迎接,葉天行父子進城之後,大門轟然關閉,老劍客葉天行打量著城內的淒涼景象,不禁嘆道:“涼州竟然淪落於此啊。”葉開翻身下馬,來到元封身邊顫聲道:“大哥!別來無恙。”
葉開和十八里堡其他兄弟有所不同,他是元封從馬賊那裡救出來的,而且幫他報了大仇,他對於元封的感情比其他人都要深些,從來都是喊大哥,而不是喊封哥兒,九哥之類。
元封在葉開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道:“好兄弟,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涼州?”
葉天行接茬道:“聽說涼州出了一幫二愣子,十三個人就敢衝突厥軍大陣,我尋思著曹延惠手底下沒有這麼猛的人啊,興許是你們十八里堡的兄弟過來了,於是便帶著葉開前來涼州,果不其然,真是你們,看你這打扮也是千總以上軍官了吧。”
元封道:“葉大叔,小侄不才,目前統領涼州三軍。”
葉天行哈哈大笑:“曹延惠沒選錯人,對了,這老傢伙在哪裡?告訴他,我葉天行來了。”
元封奇道:“葉大叔和曹知府是故交?”
“沒錯,認識不少年了。”
“哦,知府大人病臥在床,恐怕時日不久了,小侄這就帶您前去探望。”
趁著突厥人還沒起進攻,元封帶著葉天行父子來到府衙,一進大門葉天行就愣住了,這還是印象中那個氣勢恢宏,豪華雅緻的府衙麼,連大殿裡都住滿了難民,到處是衣衫襤褸的人,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味道,這麼多人擠在一起,天寒地凍沒有條件洗漱,不臭才怪。
來到後宅,這裡更加擁擠不堪,過道里都住滿了人,老人咳嗽吐痰,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