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的,讓我去頭痛。”薄慕年拂開她的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按摩著她的腦門。
韓美昕笑逐顏開,“還是我老公體貼。”
這句話誇得薄慕年心花怒放,瞧著她笑眯眯的樣子,他輕笑道:“再說一遍。”
韓美昕剛要說,看著他眉梢眼角掛著的笑意,她哼了一聲,瞧把他給美得,她傲慢道:“好話不說二遍。”
薄慕年睨著她,滿臉都是寵溺的笑,縱著她的脾氣。這一幕,被從洗手間回來的林子姍看在眼裡,她心裡跟針扎似的難受,曾幾何時,那雙黑眸所注視的,不再是她了?
韓美昕別開眼,恰好看到從洗手間過來的林子姍,她一身白裙飄然若仙,韓美昕目光一凝。薄慕年一直看著她,她表情細微的變化落在他眼裡,他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也看到了林子姍,他眉尖微蹙,這是薄家的家宴,林子姍怎麼會在這裡?
薄夫人率先走過去,親睨地挽著林子姍的手,拉著她走到薄慕年他們面前,她笑道:“阿年,我忘了和你說,子姍回來了,我前兩天在街上與她偶遇,我差點沒認不出來。你看,子姍長得越來越漂亮了。”
林子姍站在薄慕年面前,看著他們夫妻倆手挽手的親密模樣,她低垂著頭,道:“阿年,韓律師。”
薄慕年看到林子姍出現在這裡,心裡產生淡淡不悅,再看母親與她親近的模樣,心裡已經猜到了幾分,只怕林子姍會在這裡,母親功不可沒。
他盯著薄夫人,薄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薄夫人被他看得心裡沒底,她錯過視線,看向韓美昕,道:“子姍和美昕認識?這倒是巧了。你現在好像也是從事律師行業,那你們一定有話題可聊。”
韓美昕心裡像打翻了調味罐,五味雜陳。薄家的家宴,薄夫人請來林子姍,是故意給她下馬威吧。她倒不擔心自己臉上難看,反正她很清楚,薄慕年的心在誰身上,只是薄夫人就不怕自己沒面子麼?
她安靜地站在那裡,甚至收回了搭在薄慕年手臂上的手,看著這一出鬧劇,要怎麼結束。
薄慕年睨了她一眼,抓住她收回的手,緊緊攥在掌心,力道之大,恨不得將她的骨頭捏碎。韓美昕吃痛抬頭,望著他慍怒的俊臉,實在不懂,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林子姍笑得勉強,大概也猜到了薄夫人盛情邀請她過來的原因,她溫溫柔柔道:“伯母,我和韓律師見過幾次面,韓律師現在在律師界很有名氣,許多法律界的老人都對她讚譽有加,是我學習的榜樣。”
韓美昕聽她奉承自己,在心裡鄙視,裝!也只有在薄夫人與薄慕年面前,她才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在她面前,可威武得像個女將軍。
薄夫人掃了韓美昕一眼,道:“女人在外面再強,回到家裡終究還是要溫婉賢良才行,子姍,你這樣就很好,不用拿誰當榜樣,做好自己。”
林子姍從這幾句話中,就聽出薄夫人對韓美昕不滿意,她看向薄慕年,薄慕年也正望著她,他的目光沒什麼溫度,似乎在責怪她不該出現在這裡。
她頓時覺得委屈,眼眶一紅,她垂下目光,低聲道:“伯母,阿年,我突然有點急事,我先告辭了。”說完,她收回手,朝宴會廳門口走去。
大概走得急,一不小心與迎面走來的侍應生碰了個正著,林子姍踉蹌著跌倒在地。侍應生手裡端著的托盤晃了幾晃,托盤裡的酒杯悉數倒向林子姍,紅的綠的酒液全部潑在了她的白裙上,一時間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韓美昕看見林子姍跌倒,緊握著她手的大掌突然一鬆,她回過頭來,只看到一道迅疾的身影掠過,原本站在她身邊的薄慕年已經疾步奔向林子姍。
她怔怔地看著身邊空空的位置,被他放開的手慢慢冷了下來,她緩緩握緊拳頭,抬頭看去,薄慕年已經將林子姍抱起來,匆匆走出宴會廳。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有同情,有憐憫,還有嘲諷,她沒有理會這些目光,安之若素的站在那裡,接受眾人的審視,只有她知道,她的心空得厲害,空得發疼。
要說今天最狼狽的人,不是林子姍,而是她。雖然她光彩奪目的站在這裡,但是也不過是一個被拋棄了的人。
來時,薄慕年曾說,今天的主角是她,這會兒倒真印證了這句話,那些或同情或鄙薄的目光,像刺一樣紮在她身上,讓她徹底變成了一個笑話。
郭玉站在遠處,看見她像個走失的孩子,茫然的站在那裡,他的心沒來由的刺痛。今晚是薄家家宴,郭家受邀在列,他知道一定會遇到她,他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