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這個叫詩經的暗黑組織,與驚鴻館的李榮享有什麼聯絡。
一個是供養皇權的血腥暗衛,一個是風度卓然的倜儻公子,誰又能把兩者重疊摺合在一起啊。
直到墨染顫顫微微地答出,“血……血蠱,是血蠱,小公主殿下,你救救先生……”
聽聞確實是血盅,長樂終是撐不住心底那股冷氣,傾身跌倒在昏迷的李榮享身上。
腦洞那麼大,那麼大,那麼大,重生一世都沒有那麼大。
緊跟在長樂身邊的盛夏要去扶長樂,卻被跪在旁邊的墨染搶先一步,把她拉住,併力氣極大地從床下的臺階處把她拽了下去。
盛夏剛要呼叫出聲,墨染一把堵在盛夏的嘴上,連拉帶拖地與他自己一起到了雕花圓門外,才鬆了手。
長樂身邊的奴婢,能經過長公主的手,翻來覆去地左挑右選留下的,盛夏哪裡是好欺負的。
墨染剛把她鬆開,她甩手一巴掌過去,打在了墨染的臉上,怒斥道:“放肆!本姑娘也是你動得的!”一雙杏目瞪得溜圓,綻出噼裡啪拉的怒火。
別看她出身卑賤,但這輩子除了她家主子,還沒有誰敢動她呢,哪輪得到墨染一個黃毛小子對她動手動腳。
墨染被盛夏打得一愣,白析的臉龐立時浮出五個指印來,又被盛夏訓罵得從臉上紅過了脖子。
他本也是伶牙俐齒的人,此刻卻說不出話來,只吱吱唔唔道:“對……對不起,盛夏姑娘,剛剛在下多……多有得罪了,在下……在下就是不想……不想你打擾小公主。”
他家主子還等著小公主救命呢,要是這時盛夏過去拉開了小公主,好好的氣氛也就被打擾了,他家先生就更沒得救了。
聽得墨染如此解釋,盛夏又狠狠瞪他一眼,卻沒在走過去。
墨染心下一熱,衝盛夏輕輕一俯身,感動道:“謝姑娘了!”
盛夏‘哼’了他一聲,沒再理他。
撲在李榮享身上的長樂,根本沒注意身邊兩個人的舉動。
她心裡心外都是李榮享一個人,看著李榮享如此遭罪,心如刀絞,慢慢思量著她要如何做才好,才能救了李榮享。
她纖長潔白手指,在李榮享的臉龐上慢慢滑下,溫暖的指腹傳遞出來絲絲柔情,昏迷著的李榮享半分也未得感知,整個人如死人一般,死寂沉沉地躺著,只有一口微弱的氣息,懸在嗓子那裡,帶出忽哧忽哧的聲音,好像隨時都能中斷了。
長樂側著頭,臉頰緊緊貼在李榮享蒼白如紙的臉上,緩慢划動的手指整隻包圍在李榮享的臉側,低聲慢語,“你不會有事的,李榮享,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李榮享,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啊,想做你的妻子,想陪你走完一輩子,想給你……想給你生孩子!”從一世到另一世,想了那麼久,你,你可要等著我啊。
輕綿的吻,還有苦澀的淚,一同落下,長樂的手臂更緊了緊,把李榮享滿滿地摟在懷裡,挑起的唇角帶出不可自抑的一抹粲然的笑來。
——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願意。
蕭華長公主又是個極重視養生的人,在沒把周灼從廟裡搶回來之前,她雖有夜夜宿男寵的嗜好,卻也是寵愛有度,絕不做縱情毀身之事,宣個男寵過來,也許只是摟摟,盼個枕邊不空落罷了,該睡就睡,絕不念戀男色。
一般來說,丑時三刻,蕭華長公主都在熟睡之中,更兼得有周灼睡在身邊,那更是安枕無憂,夜夜好眠。
白日裡剛剛操辦完女兒的及笄禮,晚上偎在周灼懷裡,蕭華長公主覺得人生這般,就算是圓滿了。閉上眼睛,睡著時,嘴角都是帶著笑容的。
蕭華長公主有一個不太好的毛病,她有起床氣。如果她非自然性睡醒,而是被外界因素打擾而不得安睡而醒,那後果十分嚴重。
久侍在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她這個毛病。孫嬤嬤是她自小將她帶大,如母親一般的人,也不敢在她睡著的時候,輕易來叫她。
今晚,卻有一些不一樣。
敢來菩提院敲門的人,是誰也攔不住,也是誰也不敢攔的驕陽公主江長樂。
做為蕭華長公主的女兒,驕陽公主江長樂終於擺脫了前一世的懦弱,一展了從她娘身上繼承來的虎威,一把剪刀指在脖頸處,聲言誰要是敢攔她,她就一剪子血濺三尺,戳死在這裡。
這陣勢實在是太大了,別說是守在菩提院周圍的暗衛侍衛,就連一路跟著過來的孫嬤嬤和張行,都不敢走近長樂身邊,生怕什麼言行舉動刺激到長樂,長樂真做出過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