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變成靶子!”在這些新兵下車後,站在開闊地間的軍士們便大聲的吼叫著,他們的嗓音顯得有些吵啞,這時遠處駛來些許吉普車,車上的軍官或軍士的身上的作戰服滿是泥汙,全不見一絲軍人應有的典範,這是前線部隊派來接收新兵的官士,都是從前線趕過來的。
很快,剛剛抵達朝鮮不到十個小時的1000多餘名新兵,就被分配到各個連隊,而魏明也在其中,和另外幾名的新兵一起被分配到第三師九團三營一連。
跟在吉普車後跑著的魏明好奇的的看著周圍黑漆漆的夜,跟在吉普車後繞過一片水稻田後,前線出現在了魏明的眼前。
無數束紅光在地平線上毫無規律地運動著,紅光不時被濃濃的炮火割斷,一連串閃亮的圓球高高地躥到天空,接著銀白色火紅的亮點便在上空炸得粉碎,五顏六色的星星像雨點一樣灑落,天空中一頂頂降落傘散放出來,帶著刺目的白光緩緩飄落下來,黑暗的世界如同白晝一般。魏明在刺目的白光從地面上看到自己的身影。
“再走二十五分鐘,就到咱們連了!”
在軍官的引領下,魏明和身邊的戰友一起跳入了一處交通壕,跟在軍官身後的魏明等人對戰壕內的一切都感覺陌生,不斷迎面碰到抬著擔架的戰友,擔架上的傷員發出撕心裂肺的呼救聲,交通壕兩側的防炮洞內躺著一些正在休息的預備隊的官兵,他們用鋼盔蓋著臉沉睡著,似乎天地間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在隆隆的炮聲中,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睡著的。
“偷襲!”
就在這時突然傳出一聲大吼,隨即炮彈沉悶地呼嘯聲和爆炸聲巨響之後,炮彈便交通壕周圍四分五裂地飛散開來,但炮火併不密集,甚至可以用稀疏來形容。
前方的空氣中不斷傳來機關槍密集的搜身聲,清脆的機槍聲持緩地噴射著,它們咆哮著、呼喊著、嘶吼著,不匯入到魏明等人的耳內,連同大口徑重炮的巨響聲匯合一處,就像是午夜激揚地鳴奏曲一般動人。
“沒事!小日本就好這一手,他們管夜襲叫玉碎,我們管他們的夜襲叫打靶,等你們趕上一次就知道了,趴在戰壕裡只管扣扳機,和靶場上打靶沒什麼兩樣。”
或許是因為在照明彈的白光下看到身後跟著的新兵臉上露出一絲恐色,第一次的遭到炮擊的新兵,總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們也看到了,小日本的炮彈打起來沒什麼準頭,也談不上什麼炮火密度,今天下午,海軍的驅逐艦在外海擊沉了一艘日本商船,現在被圍到旮旯裡頭的日本兵,連吃飯都成問題,更別說彈藥了!趕明你們看看咱們的炮擊,就知道什麼是炮擊了!”
隨著帶隊軍官的安慰,原本顯得有些侷促不安的新兵們的臉上再一次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而此時他們已經深入了前沿,頭頂上飄蕩著大量的照明彈,前線的一切幾乎比白天更為通透,而前方的機槍聲更加密集了,在槍聲中魏明甚至可以聽到並不算清楚吼叫聲,是日本兵的吼聲。
幾分鐘後,一陣沒有徵徵兆的猛烈的炮擊開始了,剛剛到達的前線,數分鐘前才會分配補充到各個班排的新兵們迎來了他們的在戰場上的第一次考驗,在沉寂數天後,日軍再一次發起全線反攻。
在炮火中,初抵前線的新兵們或是興奮或是恐懼的大聲尖叫起來,在他們的頭頂上,碎片、泥土交錯著劈頭蓋臉地向四面八方散落,密集的炮擊過後他們才能聽見大炮的轟隆聲。
此時他們才發現,戰場上的一切似乎和小說中、報道中的描述不同,即便是滿腔的熱血也會被一塊小小的破片奪去生命,在魏明旁邊一名從廣東來的新兵嚇壞了,他依在戰壕邊雙手捂著臉,頭盔掉落在一旁,渾身上下顫抖頭,在車上,魏明看到誰都沒有他喊的最歡,似乎他就是為戰場而生一般。而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被嚇壞的小孩一樣,抱頭失聲尖叫著。
“列兵,把你的鋼盔戴好!”
推了一把身邊的這個列兵,魏明把鋼盔扣在他的頭上,從雛鷹營裡出來的一入伍就會獲得下士軍銜,而魏明則因成績突出,在出營入伍時被授予了中士軍銜,不在在這裡,他需要服從由下士晉升的班長的命令,或許班長只是下士,但是他是在戰場上活下來的。
“你記住一點,在戰場上勇敢的的人比懦夫死的少!”
魏明拍了拍身邊的戰友語重心長的說道,同時幫其理了理裝備,隨後幫他端起了步槍。此時四面八方在炮聲中響起的一浪高過一浪的嚎叫聲,在嚎叫聲中,如野獸般蜂擁而來的日軍已經近在眼前。在照明彈的照耀下,步槍的覘孔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