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寶怒道:“你分明想趁機陷害我……”
田伯厚連連冷笑,向夫人道:“您評評這個理,小人憑什麼陷害他?莫非他真有這等嫌疑,才如此的驚慌?”
這幾句話鋒利之極,只聽得那夫人雙眉一皺,面肉堆疊起來,現出幾道橫紋,竟是一派兇相。
她擺擺手,田伯厚、田仲寶都不敢作聲,房間內靜寂無聲,等待這個來歷神秘、手段詭奇的婦人發話。
過了一會,她才冷冷道:“仲寶果然有些嫌疑,在事情真相未白以前,你可服下大忘丹,定可分辨出個水落石出。”
田仲寶大驚失色,霎時間滿面大汗,吶吶道:“夫人……夫人……小人的確是清白忠心,如若不幸真有嫌疑,亦是無辜受累。”
夫人冷冷道:“我的命令你聽不見麼?”
田仲寶面上的汗珠滾滾而下,顯然驚怖異常。但他既不敢違抗,亦不敢逃走。甚至連再分辯也不敢,從囊中取出一顆白蠟殼的藥丸,比龍眼孩還小一點,兩指捏住,但卻無力捏碎。
白瑤琴看得明白,聽得清楚,偏偏就是沒有力量去幫助他,她深知這田仲寶一定是因為對自己有好感,被那夫人和田伯厚瞧了出來,因此之故,他們竟都懷疑他曾暗助自己,解了穴道。
她實是不忍得見這個男子因愛她之故,反而遭了不測,當下插口道:“你們到底鬧什麼鬼?”
夫人轉眼向她望來,獰笑一聲,道:“小姑娘好大的魅力,竟使我這個貼身家童也生出叛變之心……”
白瑤琴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這家童既然如此不忠,合該處死。”
夫人聽了這話,反而一怔。
白瑤琴又道:“他手中拿著的是什麼呀?”
夫人道:“那是本門秘製至寶,服用之後,以前的一切事情完全忘記。”
白瑤琴訝道:“對這種不忠不義的叛逆之徒,如此發落,不嫌太便宜他麼?”
那夫人嘿嘿冷笑一聲,道:“便宜了他?不,你想錯了,他服下大忘丹之後,頓時變成了人下之人,這教他如何不畏怖欲死?”
白瑤琴道:“我倒願意服下這等藥物,勝卻神智清醒地受到你們種種汙辱。”
夫人道:“假如你知道服過此丹之後,變成何等模樣,我猜你就不會作如此想了。”
白瑤琴道:“一個人到了什麼事情都渾然皆忘之時,難道還能有什麼痛苦不成,你用不著胡扯吹牛了。”
夫人冷哂道:“這隻怪你見識淺薄,要知我這大忘丹服下之後,頓時變得醜陋汙穢。人見人嫌,他本人雖然忘了從前之事,卻很清楚眼下處境,時時刻刻怕人煩厭而殺死他。以是之故,恐懼難當,這等可怕的日子,自然是十分難捱。他深知此苦,是以萬分畏怖,但偏又希望我萬一回心轉意,賜以解藥。是以又不肯當場自殺,你現在懂了沒有?”
白瑤琴道:“我懂啦,若是素有決斷,膽力粗豪之士,明知現以決不可能望你垂憐,賜予解藥,當必速速自盡,免得飽受活罪。”
田仲寶聽了這話,雖然目光閃動,顯然認為很有道理。但他卻不能當機立斷,迅即自盡。
白瑤琴心中嘆一口氣,忖道:“他既是如此貪生怕死,我也無能為力。這刻已是他最後的機會,假如他放過了,只好做那人下之人!”
夫人目光轉回田仲寶面上,但見他臉色蒼白,大汗淋漓。當下微微一笑,好像覺得很開心的,說道:“你很後悔不該反叛我,對不對?但現下已來不及啦!”
田仲寶深知她心腸惡毒,假如再不服藥,立刻會有更殘酷的手段加在自己身上,決計不能僥倖。
當下一咬牙,捏碎了蠟殼,一粒粉紅色的丹藥落在他手掌中,滿室頓時瀰漫一股奇異的香味。
這股香味甚是古怪,燻得人頭昏腦脹,說不出有多麼的不舒服,由此可知必是有害無益的藥物。
田仲寶目光一轉,只見夫人兇眼憚憚,死命的盯住自己,淫威之下,實是不敢稍有抗拒。
當下一仰頭,服下了那顆藥丸。
但見他陡然間昏躍地上,全身不住地抽搐痙攣。
夫人發出刺耳驚心的格格笑聲,白瑤琴恨不得一劍刺死她,但是她空自有一身武功,這刻在對方藥物控制之下,全然動彈不得,只好恨在心頭。
過了片刻,田仲寶已靜臥不動。
白瑤琴道:“他沒有什麼變化啊!”
夫人道:“你忙什麼,等藥力透到全身,就有得瞧了,大概總得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