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動劍勢,加強威力,別人也看不出來,沒想到被性德一口道破。
本來錦羅樓就是一種比較傷身的心法,他把全身功力運到極處時,性德一句話出來,像一把錘子,直接在他心口處狠狠砸了一下,這心中一狂跳,全身經脈大亂,真氣四處亂竄,當場走火入魔,才弄到如今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竟是連想要分辯,都沒有力氣了。
明月臉色異常難看,一會兒望望性德,一會兒望望清風,猶疑不定:“清風,我們一場師兄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錦衣樓派來的內奸?”
清風臉色大變,一把抓起落在地上的寶劍:“師兄,你寧可信奸人之言,也不信我,我只得以死明志。”說著橫劍就要自刎。
明月大驚,伸手去攔:“不要……”
性德疾喝:“攻他環跳。”
蘇良應聲一腳踢去。
明月環跳穴中腳,膝上一軟,跪了下來,正好一道劍影從他頭上掠過,把他的頭髮削掉一大束。
若不是被蘇良這一腳踢倒,這一劍就直接刺進他的胸膛了。
明月大驚:“清風你……”
清風一劍不中,反身躍起,便要逃離。
明月還不及行動,其他幾個師弟已連聲喊:“別跑。”一起縱身要追。
性德冷冷道:“多此一舉。”
話音未落,清風已慘叫一聲,直接從空中跌落下來。
“你以為暫時強提一口真氣,壓住傷勢就可以跑嗎?以你此時所受的內傷,強行飛躍,只能自速其死罷了。”
這時,暮雨等四人已把清風圍住了,神色都帶著震驚和憤怒,可是憤恨之餘,望向性德的眼神,卻滿是驚恐敬畏。
明月深吸一口氣,對著性德深深拜下:“多謝先生指點,使我們找到了內奸,避免將來受絕大損害。此事關係重大,我等不敢長謝先生,必要先去稟報師父,請求師父定奪。先生對本門有恩,想必師父知道,也會親自前來,拜謝先生。”
他終於顯出大弟子的風範,言語有禮,進退有度,不過,當然不能排除,是被性德無所不知的力量所震懾,再不敢冒犯這一可能。
性德懶得理他,漠然無語。蘇良和趙儀還記恨剛才陣中吃虧,也不說話。
明月僵在原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聽到一個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來:“你還站著幹什麼,既然要去找你師父,就快去好了。”
容若說完這句話,就從樹上跳下來,拍拍蘇良和趙儀的肩頭:“你們兩個小子,越來越出息了。”接著對性德一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性德沒有理會他,蘇良和趙儀臉上有些紅,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有更多的振奮。
明月等一干人,乘此機會,退了個一乾二淨。
容若衝四面八方一抱拳:“各位,天不早了,大家先去吃飯吧!就算要切磋武功,好歹也要睡個午覺,好好休息,然後繼續啊!對不對?”
沒有人答話。
容若一點也不介意,一手拉起冷冰冰的性德,一手衝蘇良、趙儀一揮:“咱們吃飯去了。”
他興高采烈,帶著三人快步離開。蕭遙在樹上微微一笑,也躍下了跟隨。蕭遠在高牆上用毒蛇般的目光凝望他們的身影一會兒,也躍了下來,徐步跟上。
柳清揚微微一笑,對兩個晚輩說:“上午的戲看完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許豪卓方才也被性德所震住,從座椅上挺起腰,雙目灼灼盯著性德看,直至此時,方才往後一靠,懶懶說:“回去吧!”
兩名俊僮,低頭不知在他的椅子上按了哪一處,左右兩邊,各往前後伸出長長的杆子。四名長隨彎腰一抬,悠悠地把椅子抬了起來。
餘松泉握住趙允真的手:“我們也回去吧!”
“松泉。”趙允真面有憂色,欲言又止。
餘松泉苦笑一聲:“罷了,就算不能成,能見識這樣超卓的人物,也是幸事。”
趙允真嘆息點頭。
幾個住在後院明秀閣的人紛紛離去,大得出奇的前院也靜得出奇。
昨天還喧譁混亂,混戰不休,可是現在,再沒有人提得起精神去打去殺去拚命了。在蘇良、趙儀和性德的打擊下,這些江湖好漢的信心早就崩潰。
僕從尚且如此,主人又該如何了得?
聽口氣,他們吃完飯,睡一覺,還要跑來找人挑戰似的。
良久,才有人長長嘆息,有人搖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