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四望這塊荒蕪的土地,心中想的是他一定會成功。
顧暉的確給了他很多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海省剛剛建省,海市百廢待興。顧暉是市長,又是京中顧家的二兒子,但凡是個聰明人,都明白新地方、窮地方出政績,人家這不過是來鍍鍍金,轉頭就高飛了。所以沒人跟顧暉作對。顧禾在顧暉的授意下,包攬了政府的多項工程,賺了個盆滿缽滿。
只是好景不長,被搶了位置的許傑,居然眼瞎了一般,屈尊跑到海市當了個副市長,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偏偏就管上了土建,斷掉了顧禾最賺錢的生意。
顧暉倒是生氣著急,只是讓顧禾不屑的是,他也只有生氣的本事了。明明比許傑早到不少時日,卻楞沒有掌握大勢,許傑來了不過幾個月,就徹底收攏了整個常委,對他形成夾擊。
這雖然讓顧暉不舒服,可顧禾也舒坦不到哪裡去。因此,叔侄兩人在國泰吃飯,聽說許傑的侄子到了,顧暉算是找到了個發洩口,追上了門去,其實就為了噁心許傑。
只是沒想到,他遇見了貝誠和夏凡。他至今記得,初見時,他的眼睛緊緊盯住了出身上流的貝誠,壓根沒分給夏凡任何目光。讓他說,漂亮的男孩子有的是,可如有背景的,他就遇上了貝誠。
如今想來,那時候,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夏凡已經對他了如指掌了吧。所以,他對貝誠的追求,他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都成了夏凡眼中的笑話。他自以為是深情款款滿含情義,怕在夏凡眼中不過是自作聰明;他以為他算無遺策,扮演著雙面派想讓貝誠承他的情,但事實上,夏凡怕是參透內情,等著時機一到反客為主。
所以,明明說好的銀行行長卻突然反了水,明明策劃好的可以置許傑於死地的一場受賄案,卻讓顧暉被驅逐出權利圈。也因此為,他明明已經成為顧家的眼中釘肉中刺,竟有京中的二流世家看上他,讓他代理做起了那該死的走私生意。
他當時不過以為,這是因為雲城顧家原本以此發家,他們看中了他的人力和經驗,如今聽來才知道,這是早早夏凡設下的局,他和那群二流世家的人,都是被錢眯了眼的貪心者,為的就是讓他像如今這樣,顛沛流離,生不如死。
顧禾狠狠地捶了一下桌面,白橡木的桌子發出沉悶的響聲。守在外面的小弟趕忙問道,“三爺,您沒事吧。”
顧禾罵道,“滾!”
外面立刻噤聲。
顧禾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拿起已經涼掉的茶水,灌進了肚子裡,冷澀的茶水讓他的身體微微收斂,人也頓時精神了許多,可即便在精神又有什麼用?他剛剛在加拿大安頓下來,夏凡在安省的省城,兩人相隔千萬裡,他連電話都不敢打,只能在這裡獨自後悔。
是的,後悔。
他後悔當初一直做著那些與夏凡糾纏不清的夢,卻沒放在心上,不過是讓喬梁盯著罷了,即便後來夢境中的內容越來越讓他吃驚,他也沒十分用心,他以為時間還多,安氏製藥廠就在雲城,他有的是機會跟夏凡問清楚,可誰能想到,夏凡居然在夏景年敗退後,整整不見了好幾年呢?
他費勁了心思,也不過得知夏凡就在安省省城,拿到了電話,卻總也打不通,夢境的內容總是重複,他與夏凡在夢中相親相愛,然後又反目成仇,他想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真的,到底是為什麼?所以,在知道也許這輩子,再也不會踏上這塊土地後,他冒險撥了夏凡的電話。
他想,他總要有個答案。
這一次卻接通了,夏凡的回覆簡單,可他明白,那是真的。也許在某個時空,也許在某個地方,他們曾經有過這樣一段糾纏,否則,誰又會恨一個夢中的人呢?
可中間缺失的那一塊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夏凡恨不得他去死?顧禾再沒有比這個更想知道的事情了?這一次,無關情,而是他要明白,自己輸在哪裡?
外面響起了走路聲,不多時,守在門口的小弟恭敬地彙報到,“三爺,史密斯醫生來了。”
一直站立在原地的顧禾終於動了動,他回應,“讓他進來吧。”
房門推開,喬梁帶進來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穿著西裝的男人,是他的心理醫生史密斯醫生,這個男人在加拿大頗有名,號稱能夠透過催眠來喚醒記憶,在長達半個月的溝通後,他與醫生敲定了催眠方案,今天第一次施行。
史密斯醫生的助手在房間裡一通忙碌,整個屋子就變得幽暗起來,顧禾穿著寬鬆的衣物,躺在了搖椅上,而他的老下屬喬梁在守在一旁,防止發生意外。史密斯醫生手中拿著一個